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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听·疾光 | 世界麻醉日,我们聊聊麻醉

转自:复旦大学附属华山医院 2025-10-16 18:16:17

麻醉,离我们并不遥远。很多人可能都经历过或大或小的麻醉,当我们在紧张中接受拔牙,却发现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痛苦,或当我们沉沉睡去,将生命全然托付,背后都是现代医学中麻醉学科的飞速进步。但对于大多数人而言,它仍然带有一丝“神秘色彩”。

10.16日是世界麻醉日,最近我们收集到许多关于麻醉的故事,有来自人们的亲身体验,有来自家属的默默守候,更有来自麻醉医生自己的心声。在这一天,让我们一同走进这些故事,感受“无痛”外的安心与温情。

“一场没有梦境、没有痛苦的短暂休憩”

@王先生

护士带我走进内镜中心时,我还在反复确认“全麻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毕竟前一天喝清肠药的经历,已经让我对这场检查满是忐忑。躺上检查床,护士在我手背上扎了留置针,冰凉的药水顺着血管流进身体,我忍不住缩了缩手。麻醉医生俯身过来,声音很轻:“等下数到三,你就会想睡觉了。”我点点头,刚要跟着他的节奏数“一”,眼皮就突然重得像挂了铅,脑子里的念头还停在“怎么这么快”,意识就彻底沉了下去,没有任何拉扯感,也没有一丝不适,像按下了睡眠的“瞬时暂停键”。

再醒来时,耳边是护士温柔的呼唤:“醒醒啦,检查结束了。”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窗外的阳光有点晃眼,第一反应是摸了摸肚子——没有想象中的胀痛,甚至连手背上留置针的存在感都很弱。护士笑着说:“你睡得可香了,检查全程才二十分钟,我们叫了你两声才醒呢。”

直到坐起身缓了会儿,我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原来全麻不是“失去意识”的恐惧,而是一场没有梦境、没有痛苦的短暂休憩。那些曾让我焦虑的“检查过程”,在麻醉的作用下被轻轻抹去,只留下醒来后“一切都结束了”的轻松。后来听医生说,麻醉时他们会全程盯着我的生命体征,这场“小睡”的背后,是他们稳稳的守护。

@赵

曾经经历过局麻,过程感觉很奇妙,局麻药打下去手术部位瞬间变得麻木,能感觉到手术刀划皮肤的感觉,术中也有拉扯感,但是没有疼痛感,手术过程也很顺利,感恩麻醉的发明。

@素年锦时

人生总要经历几次麻醉吧。我是个胆子小的人,每逢去医院总会心中忐忑,有些治疗更是如临大敌,而麻醉带给我的是梦稳心安。

最近经历的麻醉一是拔牙,其二做肠胃镜。牙齿不好总要修修补补,最终坏掉只能彻底根除。打麻药是必经之路,如今打麻药的针可真细,麻药打入牙龈似有肿胀感,随后牙医一通操作,能听到钳锤之声而无痛苦之言,这就是麻药的功力,倘若没有麻药,人定会疼的死去活来。

做肠胃镜每个人都会小紧张,这对我是阶段性的经历,而于麻醉医生而言是工作日常。她们的柔声细语是最好的安慰剂,静脉注射麻醉药后,医生或是问些轻松的话题,或是闲聊,随着麻醉药起作用,这些声音渐渐飘远,消失在大脑深处的薄雾之中,人已进入梦乡……

在医生轻轻拍拂下清醒,似乎还不太愿意从沉沉的睡梦中走出来,梦醒时分,检查告一段落,放下紧张,轻松如羽。不知道在睡梦中麻醉医生的专业操作,唯知有她们佑我安好。

麻醉是外科之母,麻醉医生是患者最温暖的陪伴。

@熊熊

作为麻醉医生,自己曾经生小孩体验无痛分娩,感觉效果很不错。

@郑珊珊

我经历过两次腰麻一次全麻。自己又是麻醉医生,同时作为医生和患者,在俩个角色之间来回切换了几次。让我对病人的感受更加感同身受。同时作为每个月痛经的准时报道者。对于疼痛的感觉更加深刻。麻醉医生对于病人的主观感受需要更加强烈的安慰。

@感恩的心

今年四月份一次性拔掉三颗牙,因为有麻醉,拔牙时并没有感受到痛。尽管拔完麻醉功效结束后痛得厉害,但是比起拔牙的痛应该是微乎其微吧。感恩现代医学!感恩有“麻”!

“阿姨醒了,一切平稳”

@贝贝

2023年2月,春寒料峭,妈妈因输尿管结石引发剧烈疼痛住院手术。虽然知道这是个微创手术,但想到妈妈要进手术室,我的心还是揪得紧紧的。手术当天,手术室的自动门“咔嗒”一声缓缓闭合,将门外嘈杂的人声隔绝在外。在等待区,我的世界骤然安静下来,静得能听见自己慌乱的心跳。

就在这时,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是徐阿姨的家属吗?”我应声抬头,是一位身着蓝色手术服的女医生。她的眼睛格外明亮,宛如夜空中最清澈的星辰。目光轻移,我看到了她胸前的姓名牌——顾华华。

接下来的术前谈话,打破了我对“风险告知”的刻板印象。她没有机械地念出文件上的注意事项,而是俯下身,手里的笔在纸上轻轻划出重点,语气柔缓:“阿姨的年龄和结石位置我们都仔细评估过了,选了对她身体负担最小的麻醉方案,术后还会用镇痛泵,等她醒过来不会太疼,您放心。”二月的风还带着冷意,可她的话像一团暖光,把原本让人紧张的术前沟通,变成了踏实贴心的承诺。

三个小时的等待格外漫长。当手术结束,顾医生走出来。她拉下口罩,额角还挂着细密的汗珠,却先给了我一个安心的微笑:“结石已经取出,手术很成功,阿姨醒了,一切平稳。”那一刻,我紧紧握住她的手,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谢谢您”。但这三个字,又怎能承载她给予我们的全部安心?

转回病房后,顾医生的关怀仍在延续。那天傍晚,她下班后特意来看望妈妈,俯身在床边轻声询问:“阿姨,现在伤口疼不疼?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她仔细查看了镇痛泵的设定,又转头叮嘱我们:“晚上如果疼,随时按铃,值班医生都会及时处理,不要怕麻烦。”那段日子,妈妈刚做完手术,伤口的隐痛、术后的不适总让她情绪低落,可顾医生每次来探望时的轻声安抚,每次念叨“多喝水”、“别用力翻身”的贴心提醒,让妈妈在最难熬的恢复期里,始终攥着信心和勇气。

如今,妈妈早已康复,每当我们路过华山医院,总会不自觉地放慢脚步。妈妈总会朝着住院部的方向望一眼,提起顾华华医生。因为她是妈妈手术中最温暖的守护者,她用专业与关怀,陪我们度过了那个二月天里最忐忑的时光。

“我们的名字无人知晓,

但我们的事业万古流芳!”

@等待退休的麻婆

作为一位工作二十多年的麻醉医生,我深深为自己的专业感到骄傲,即便我们的工作不为大众所熟知,或者被称为手术室的“隐形人”或者“幕后英雄”。但是只有我自己知道这么多年来经我手抢救过多少危重病人、处理过多少疑难病例。我们被誉为患者生命守护神,但我们更是一群有血有肉、有喜有悲的普通人。只是我们把自己的喜怒哀乐隐藏在日复一日的工作中,只求用自己的专业技术与职业操守守护每一位患者的安全。如果用一句话来评价我们自己的话——“我们的名字无人知晓,但我们的事业万古流芳!”

@刘医生

我是一名工作多年的麻醉医生,现在依旧奋战在我热爱的临床麻醉岗位上,是医生也曾是家属是病人,自己也曾体验过无痛分娩,不同视角感触不同,不得不说,麻醉状态真的是一个很神奇的体验,能解决疼痛,亦能缓解焦虑,同时它也是一个复杂的过程,涉及多器官系统,生命体征也是瞬息万变,所以才有外科医生治病、麻醉医生保命这一说,麻醉和外科是相辅相成相互促进的,同时也“相爱相杀”,但终极目标都是患者的健康,最大的成就是困难气道一次到位,动静脉穿刺一针见血,患者懵懵懂懂醒来说一句:“医生我一点都不痛耶,谢谢你”,这种职业成就感足以慰藉一天的疲惫。

@Zircon

作为一个外科医生,深切感受到手术不是单打独斗,而是一首协奏曲。从术前的麻醉访视,到术后的镇痛泵,从肌松插管深静脉,到心率血气出入量,麻醉和外科的完美协奏在患者心跳的“滴滴”声中平稳地推进。有时术中遇到出血,台上风起云涌之际,麻醉医生的脚步也会突然加快,从行板变为急板,药物徐徐注入,血压心率复归平稳。关好切口并不是乐曲的尾声,患者在监护室苏醒,回归人间的那一刻,旋律的余韵才慢慢淡出。

@王圣豪

我的妈妈是医院手术室的麻醉医护人员。在别人眼里,麻醉师或许不像外科医生那样常被提起,但我知道,每台手术顺利进行,都离不开她的工作——精准计算药物用量,紧盯监护仪上跳动的数字,确保患者在手术中没有痛苦、生命体征稳定。从小到大,我一直很佩服她,不仅因为她能把复杂的工作做好,更因为在我心里,医生就是帮人解决病痛的人,妈妈和她的同事们,都在实实在在地做着这样的事。

妈妈的工作节奏,用“忙碌”形容再合适不过。她没有固定的下班时间,每天早上,我还没醒,就能听见她轻手轻脚地准备早餐,有时候是提前煮好的粥,有时候是从冰箱里拿出来加热的包子。等我七点多起床,餐桌上往往只剩她用过的碗,玄关的鞋架上,她常穿的那双白色工作鞋已经不在了,只有冰箱贴旁边压着一张纸条,写着“早餐在锅里热着,记得吃”。

印象最深的是一个假期,妈妈被叫去加班。挂了电话,我和爸爸没多说,只拿起车钥匙去送妈妈。到医院门口时,天已经很黑了。妈妈下了车,就快步走进了医院,很快就消失在大门后。我和爸爸没走,坐在车里等她——爸爸把座椅调低了些,拿出手机处理工作,我则趴在窗边,看着医院大楼里亮着的灯,想着妈妈此刻应该已经在手术室里了。那天回家的路上,车里很安静,我看着妈妈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的样子,忽然觉得,她的“忙碌”里,不仅有对患者的责任,也藏着对我们的牵挂。

现在我慢慢明白,妈妈的忙碌不是“应付工作”,而是心里装着患者。她不用刻意说“我要做好”,却用每天早出晚归的行动,告诉我什么是责任。这样的妈妈,不用我用太多“华丽的话”去夸,她本身就值得我一直学习。

麻醉,连接着冰冷的器械与温暖的生命。真实的故事与心声,让我们看到了麻醉这门严谨的神经科学背后,柔软的人文关怀。感谢所有朋友分享的珍贵故事,也向每一位在手术台旁,默默守护着监护仪上数字波动、守护着每一个生命的麻醉医护人员,致以最诚挚的敬意。

复旦大学附属华山医院麻醉科

麻醉科中心组合影

复旦大学附属华山医院麻醉科是上海市最早独立于外科的麻醉学专业科室之一。经过几代人的不懈努力,现已发展成为一个在管理、临床、教学、科研等方面全面发展的现代化科室,在复旦版医院专科排行榜中名列全国第九。

科室现有员工171名,拥有包括7名正高级和8名副高级职称专家在内的合理人才梯队。科室共设103个手术单元,年手术麻醉量超过8万例,医疗质量与数量均稳居国内前列。常规开展各类高难度手术麻醉,尤其在功能神经外科唤醒麻醉、器官移植麻醉(含小儿肝移植)、心脑血管手术麻醉等领域经验丰富,ASA III级及以上的危重症患者比例位居上海市前茅。科室配备了经食道心脏彩超、自体血回收仪、脑电监测仪等一系列国际先进的麻醉与监护设备。

科室主任王英伟教授是国内麻醉学领域的领军人物,担任世界麻醉医师协会联盟(WFSA)委员、中华医学会麻醉学分会常委兼秘书长等重要学术职务。他带领的团队长期致力于麻醉与脑功能研究,在国际顶尖期刊发表SCI论文近80篇,并主持多项国家级重点科研项目。

依托医院强大的外科平台,麻醉科形成了多个特色鲜明的亚专业方向:

1.功能神经外科麻醉:科室的术中唤醒麻醉技术(Asleep-Awake-Asleep及MAC技术)享誉全国,尤其在保留患者自主呼吸的MAC麻醉方案上处于国际领先水平,年均成功实施唤醒开颅手术200余例。同时,作为国内少数能开展术中磁共振麻醉的中心之一,为神经外科手术的精准性与安全性提供了有力保障。

2. 器官移植麻醉:科室成立了移植麻醉专班,常规开展高难度的成人及小儿肝移植麻醉。目前年成人肝移植麻醉量超200例,小儿肝移植近50例。

3. 其他特色麻醉:科室在小儿麻醉、危重症产科麻醉、病态肥胖患者减重手术麻醉,以及超声引导下外周神经阻滞技术等方面均形成了成熟的临床路径与管理体系。

科室坚持临床与科研并重,主要围绕“全麻药物作用机制”与“神经病理性疼痛机制”等前沿方向展开研究。近年来,团队在Neuron , Advanced Science , Cell Reports等国际权威期刊发表多篇高水平论文,揭示了麻醉与意识调控的神经环路新机制。近5年,科室获得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20余项,包括重点项目及优秀青年基金。作为全国首批麻醉专科医师培训基地,科室拥有完整的硕、博士及博士后培养体系,已培养麻醉学专业人才数百名,为麻醉事业持续输送高水平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