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闲话聊体育｜金角银边草肚皮

我第一次下围棋还是在农场时，没有棋盘便自力更生，找块铁板横竖各刻19道平行线，再涂上防锈漆。当时棋子也缺，下到最后要“借用”已下的棋子。之后买过两次围棋，第一次是微型的，棋小装方盒；第二次买的棋子大，装白布袋里。

据说最初的棋盘有纵横线11或13道，后来也有15和17道，到了隋朝19道一统天下。1974年，山东省邹城市郭里镇独山村西晋刘宝墓出土围棋子272枚，为国内发现最早的围棋实物。

在农场一度下棋上瘾，上海人称之有“念头”，连午休都下。下棋只晓得围子吃子，有“吃瓜群众”笑我们乱下，奉送一句下棋圭臬：“金角银边草肚皮”。后来就不打全场，只下五子棋，冲三活四，简单又快乐。

上海围棋高手频出。小时候只知陈祖德，不知之前的“大王”是第一届全运会男子冠军、中国围棋协会首届副主席刘棣怀。1940年，他与棋友创立中国围棋总会，那个年代以他为四段标准。他与顾水如、魏海鸿、陈藻藩并称“上海棋界四家”，与北京过惕生并称“南刘北过”。说来，过惕生也算半个上海人。他19岁移居上海，后赴北京，26岁返沪与人创立上海弈社，3年后回京。抗战胜利后回上海，到解放后迁首都。

1964年，我国首批围棋段位棋手诞生：国家体委颁布《中国围棋棋手段位制条例（草案）》，授43名棋手初段至五段。在最高的4名五段中，上海占3/4，为刘棣怀、吴淞笙、陈祖德。四段13人中有上海4人（赵之华、赵之云、王幼宸、魏海鸿），三段10人中有上海3人（朱福元、孙步田、殷鑫培）。到1982年诞生围棋首批高段位，有10人获五段以上高段位，九段3人中上海占2席（陈祖德、吴淞笙），八段2人中上海1人（华以刚），上海优势依然。1984年，陈祖德的《超越自我》发表《当代》，上海棋手更令人刮目相看。

1996年，我的通讯录里出现了围棋人。在京有天坛东路80号中国棋院围棋队常昊、吴玉林、华伟荣，常昊还留了他在上海茅台路的家庭地址。

上海的围棋人离我供职的上海电视台不远：邱鑫在隔壁南京西路591弄4号上海棋院围棋队；《新民围棋》曹志林在延安中路839号，展览中心对过。曹志林讲棋生动有趣，还知不少棋坛轶事八卦。那时，不少棋赛在锦江饭店北楼举行，对面兰心剧场坐棋迷，台上挂大棋盘讲棋。

一位同事据说是业余六段，一起打过6人“大怪路子”。我发现他对出过的牌记得一清二楚，他说是常下围棋带来的副产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