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学成语,浓缩历史精华;曲径通幽,遇见不一样的“中国”。
悬梁刺股、囊萤映雪、凿壁偷光是中国古代五大著名劝学故事,对应的人物分别是:东汉孙敬、战国苏秦、东晋车胤、孙康和西汉匡衡。今天我们要讲的故事的主人公是匡衡。
先抑后扬 平步青云
匡衡,字稚圭,东海承人(今山东枣庄驿城区人,有争议)。
匡衡出身贫寒,靠打工维持生计,但精力过人,且酷爱读书。家里点不起蜡烛,碰巧邻家有灯烛,匡衡就把墙壁偷偷凿了一个洞,借着光亮夜读。
同乡中有个富豪叫文不识,有很多藏书。匡衡就跑到他家帮工,但不要报酬。文不识很奇怪,问他原因,匡衡说想以此换取读书的机会,文不识听了深为赞叹,就把书借给他读。
后来,匡衡当了博士后仓的“研究生”,主攻《齐诗》,渐渐声名远扬,当时的“学界”甚至流传着这样一句话,“无说《诗》,匡鼎来;匡说《诗》,解人颐。”大意是说,不要随便谈论诗经,因为怕匡衡路过。匡衡解说诗经,能使人开心不已。
匡衡读书很勤奋,却不会考试。他多次参加朝廷选拔人才的考试,但总是名落孙山,直到第九次时才考中了丙科,以至于《史记》说他“才下(才能低下)”。
所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由于连年复读,匡衡对经书几乎倒背如流。
入仕后,他先是被任命为太常掌故,后获选任为平原郡文学卒史。此时,匡衡在学界已颇有声望,很多学者上书朝廷夸赞匡衡精通经典,当世少双,应当在京师为官,还有很多人干脆尾随匡衡跑到平原郡学习。可惜汉宣帝不太喜欢任用儒生,面对朝廷内外的呼声,仍然选择了“无视”。匡衡只好怏怏回到平原,却不知道已经得到了太子刘奭(汉元帝)的赏识。
刘奭即位后,大司马、车骑将军、乐陵侯史高不甘心自己的副手萧望之(与皇帝有师生之谊)掌握实权,于是接受建议以荐贤提高声望,匡衡被当作了“重点培养对象”。
从元帝即位的第二年起(公元前47年),匡衡开启了“火箭式”破格提拔之路。
先是被御史征调进京征辟位议曹史,再以候补百石官属的身份被荐举做郎官,补做博士,拜太子少傅,侍奉汉元帝。元帝喜欢《诗经》,于是升任匡衡为光禄勋,让他在宫中担任老师,教授皇帝的侍臣,而皇帝也坐在他身边听得津津有味。后来,御史大夫郑弘因为犯法被免官,匡衡继任为御史大夫。一年多后,丞相韦玄成逝世,匡衡又荣升为丞相,封乐安侯。十年之间,匡衡不出长安城门而官至丞相,创造了西汉官场的奇迹和佳话。
阿附权臣 留下骂名
匡衡一生为儒家经典学术的传承和发展作出了巨大贡献。政治方面,匡衡主张礼让治国,认为治理国家除了依靠刑法,还要广施仁政,大兴礼制,甚至要求皇帝也要带头加强自身修为,真正具备儒家精神。此外,匡衡主张省刑约法,轻徭薄赋,爱惜民力。所有这些无疑都具有一定的积极意义。
但所谓说易行难。元帝即位后,匡衡飞黄腾达,位极人臣,但一直生活在宦官、中书令石显(今济南章丘人)的阴影之下,不敢违背他的意思。
成帝即位后,匡衡摇身一变,与御史大夫张谭一起上奏弹劾石显,强烈要求追究石显以及他的党羽,结果被司隶校尉王尊抓了小辫子。
王尊在弹劾书中指出,匡衡和张谭作为朝中大臣,明明知道石显独断专权、作威作福,已是国家大害,却不上书弹劾惩罚他,反而阿谀曲从,附下罔上。如今上书弹劾石显,却不承认对皇帝的不忠,反而张扬先帝用人不明的错误,这是大逆不道。一阵夹枪带棒之下,匡衡深感惭愧和恐惧,提出了辞职申请。
成帝认为自己刚刚即位,从政局稳定和老爹的面子考虑,驳回了王尊的弹劾,并赏赐酒肉,好言安慰匡衡,让他继续办差。
但匡衡从此种下了心病,每逢发生水旱灾害,风雨不调时,便连连上书告老退职请求让位,成帝总是用诏书安慰勉励,不予批准。
专地盗土 贬为平民
尽管有皇帝的“耐心”维护,但匡衡的厄运还是来了。
原来,想当初匡衡被封乐安侯时,封地在临淮郡的乐安乡(在今安徽泗县),全乡有土地3100顷,封地的南面以闽佰为界。公元前48年时,临淮郡地图却将闽佰,误记为平陵佰,匡衡的封地一下子多出了四百顷。
后来,郡地又划定国界,重新统计田亩并另造簿册,新地图绘制完毕,有关部门把这事报告了相府。但匡衡并未明确表态交由下属处理,结果这400顷土地被将错就错划入了匡衡的封地,还收取田赋。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公元前30年,司隶校尉王骏等人上疏弹劾匡衡“专地盗土以自益”,于是汉成帝对匡衡下达了免职令。古代的免职和现代的“开除公职”相类似,处罚那是相当严厉。
跻攀分寸不可上,失势一落千丈强。从位高权重的丞相一夜之间被贬为平民,匡衡的心理落差之大可想而知,几年后,匡衡在老家撒手人寰,日期不详。
国学经典欣赏:
匡衡字稚圭,勤学而无烛,邻人有烛而不逮,衡乃穿壁引其光,以书映光而读之。邑人大姓文不识,家富多书,衡乃为其佣作而不求偿。主人怪而问之,衡曰:“愿得主人书,遍读之。”主人感叹,资给以书,遂成大学。
——《西京杂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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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众新闻记者 武宗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