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5年，张新志来到南湖革命纪念馆陈列科，负责红船维护、湖心岛绿化和古建筑群保护。守护红船，这份工作一做就是33年。虽然2018年已经退休，但是心还在红船，“嘴也没停过，还在说着红船的故事”。此外，他的妻子徐金巧则早他一年来到纪念馆，成为一名讲解员。2009年，他们的女儿张一从音乐专业大学毕业后，也成了纪念馆的讲解员。“我的记忆都是和南湖有关，照片有三分之二都是在南湖拍的。”张一轻轻滑动着手机相册中的一张张老照片。

记者在嘉兴找到这个“红船之家”，与张新志聊了聊嘉兴这座城的变与不变。

守护红船

原本张新志与徐金巧在嘉兴地区京剧团工作，工作地在当时嘉兴地区政府驻地的湖州。1983年“撤地设市”后，京剧团解散，嘉兴人张新志回到嘉兴工作，加入南湖革命纪念馆。自此，张新志参与了30多年的红船养护，但他首先说明了自己并非技术人员，只是与船工、木工、油漆工和桐油工等技术人员共同参与其中。在这个约20人组成的红船养护团队中，自己不过是一颗“螺丝钉”。

正是这样的一颗颗“螺丝钉”，肩负起了红船一年一小修、两年一大修的任务。每年的红船养护在7月下旬开始，至国庆节前结束，这段时间内，张新志和同事们要将600多个零件逐个拆下、清洗，将前一年刷的桐油洗掉，不然容易开裂。张新志说：“桐油需要刷上8—10遍，每次都要等前一遍干了，才能再刷一遍。”如若遇到大修，还要将红船拖到专门的基地中，进行更全面的养护。张新志忘不了，每年完成这项工作后，“脸都像我们嘉兴当地特产的酱鸭一样”，有时会晒到蜕皮。

在1991年之前，红船停靠的湖心岛一到梅雨季或台风季，容易被淹，为此，张新志和同事们只能在岸边堆起一层层沙包，“船在湖心岛以上”，需要目光朝上看，甚至有时在岸上的草丛里就可以抓鱼。1991年前夕，南湖边建造了水闸，才让水患不再“围”岛。同样在1991年，嘉兴市民捐款在南湖东岸建起了南湖革命纪念馆，就是现在的老馆，当时在建党70周年前夕，嘉兴发起“我为南湖争光辉”的活动，为修建纪念馆募集捐款。

2009年，音乐学院毕业的女儿张一考取了这里的讲解员，张新志为此与女儿起了争执，他知道这份工作没有周末，而且原本学习音乐专业的女儿，与讲解员这份职业相去甚远，后来女儿成功说服了他。多年来，他一直对女儿说，“要以馆为家。”多年前，张新志则是“以岛为家”。很长一段时间，夏天热的时候，每天都有一两百人游泳登岛，为了确保红船安全，需要在湖心岛值班，后来有了技防与人防结合，值班压力小了些。2017年，嘉兴市人大常委会审议通过《嘉兴市南湖保护条例》，经浙江省人大常委会批准，自当年7月1日起正式实施，专门强化了对南湖中共“一大”会址和南湖革命纪念馆的保护。其中就包括禁止在南湖核心区游泳、垂钓，以及禁止从事帆船、冲浪、摩托艇、皮划艇等水上游乐和体育活动。

当问及守护红船30多年，会枯燥吗时，他表示，“喜欢就不会枯燥”，给游客讲一讲红船故事，帮他们拍拍照片，就觉得有意思。其实，张新志也曾萌生退意，20世纪90年代，“下海潮”兴起，朋友邀请他一起下海“发发财”，张新志当时也难说不心动，便说回家商量一下。被徐金巧一下子“挡掉”了，原本有些犹豫的张新志这才下定决心，继续守护红船。

今年8月，以张新志一家人为原型的电影《秀水泱泱》将上映。正是有了这样一群红船守护人，才能让“红船依旧”。

嘉兴在变

当谈到嘉兴的变化时，这位老嘉兴人随口提到了嘉兴最近的两个“热点”——嘉兴火车站和有轨电车。

嘉兴火车站就在张新志以前的家门口，1921年，中共一大代表乘火车就是在这座沪杭线上的车站下了车，来到仅仅距离几百米的嘉兴南湖。6月25日，经过一年多时间改扩建后的嘉兴火车站，对老站房进行1∶1比例复原为嘉兴火车站历史博物馆。当天，从上海西站开出前往嘉兴的“新时代重走一大路”的红色教育主题列车。

正是从嘉兴火车站出发，张新志曾多次花费2个小时以上，前往上海一大会址等地考察学习。“望志路106号”，这个门牌号的开端意义，他熟稔于心。让长期工作在纪念馆陈列科的他羡慕的是，一大会址有不少珍贵馆藏，比如陈望道翻译的《共产党宣言》就有一本红的、一本蓝的，分别为第一版和第二版，而南湖革命纪念馆只有一本。

现在在嘉兴南站乘坐高铁，只需要20多分钟就能到达上海。他最近还听到一个消息，嘉兴还将设立嘉兴北站，该站的设立正是因为即将修建的通苏嘉甬铁路，这条铁路延伸了新中国成立前修建的苏嘉铁路，将实现跨越长江和杭州湾。巧合的是，1936年贯通京沪、沪杭甬两条铁路的苏嘉铁路通车，嘉兴火车站成了浙江首个铁路枢纽。

再说嘉兴有轨电车，有轨电车也在25日14时正式运营，首日客流量就突破了1.6万人次，将免费乘车100天。张新志不忘补上一句，“嘉兴人少，要不然就能修地铁了。”这两天张新志有点忙，他告诉记者，无论是嘉兴火车站还是有轨电车，最近都要去试一试。

就像捐款建南湖革命纪念馆一样，市民捐款做大事，似乎是嘉兴的传统。1993年，沪杭高速公路立项，被视为“浙江衔接浦东的一个重大项目”。这条高速公路中，嘉兴段最长，全长88.12公里。为了修路，“资金有缺口，大家你出300元，我出500元，一共筹集到了10亿元资金”，全市流行的口号是“嘉兴人绝不拖后腿”。

张新志还谈到了20世纪80年代的乍浦港，那时海滩边停靠着外国的废旧船。1986年12月12日，乍浦港一期围堤工程破土动工。2019年，包括乍浦、独山、海盐三个港区的嘉兴港取得货物吞吐量突破一亿吨、成为全球百大集装箱港口的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