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新冠肺炎疫情持续蔓延，越来越多国家开始加大抗体检测，甚至计划通过发放“免疫护照”加速经济重启。但据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28日报道，加州的几个实验室最近发布联合报告称，目前市面上的新冠抗体检测结果不一定可靠，部分检测错误率较高，反而加大了疫情防控风险。

错误率较高

这项新冠抗体检测调查项目由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扎克伯格基金会生物实验室和创新基因组学研究所的研究员和医生共同完成。项目组共调查了12家抗体检测机构，对每家机构抽取99到108个样本。调查使用了2018年7月以前的血液样本，以确保其中不含新冠病毒。

在对阴性样本的检测中，只有一家机构的准确率为100%。在其余11家机构中，一家机构的108个检测样本中出现一个假阳错误，有6家机构的检测正确率达到或高于95%，还有4家机构的检测正确率在84%-95%之间。报告指出，其中一家机构的检测错误率高于15%，相当于在每7个检测样本中就有一个错误。

错误表现为抗体检测呈假阳性，这意味着那些并未感染新冠肺炎的人会被告知他们感染过病毒。那么，这部分人就会因为觉得自己拥有抗体而放松警惕，但他们仍然是易感人群。

“这非常糟糕，”该项目负责人之一、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医药学院流行病学和生物统计学专家卡林·伯尔尼教授(Caryn Bern)说，虽然我们不可能要求实验结果百分百准确，但理想状态下检测错误率应该低于5%，或者低于2%。

此外，项目组也使用了一些阳性血液样本进行检测。但这部分检测结果并不是很可靠，因为人们在感染病毒后体内生成抗体所需要的时间不同，无法确定阳性血液样本中本来是否含抗体。

报告称，加州项目组已尽可能多地收集到不同机构的抗体检测方法，但因为专利问题，一些大型抗体检测供应商，比如罗氏集团(Roche)和雅培公司(Abbott)并未包含在这个项目中。

监管放松

该项目负责人伯尔尼指出，造成高检测错误率的部分原因在于美国食品和药品监管局(FDA)放松了对新冠抗体检测的要求。

一般情况下，抗体检测机构需要获得FDA许可后才能进入市场。但检测机构可以越过FDA设立的最低标准，直接让FDA检查他们的检测数据，来证明他们所提供的服务可靠。如果FDA认定其可行，将发布紧急使用授权。

3月中旬，由于美国疫情逐渐开始失控，FDA放松了对抗体检测的许可，以便让更多检测进入市场。CNN称，有170多家新冠检测机构利用了新政策，合法贩卖检测服务，并且不需要提供FDA检测质量合格证明。

在加州团队调查的12家检测机构中，仅有一家拥有FDA许可证，就是纽约市的西奈山实验室。在对西奈山实验室108个样本的检测中，只出现了一个假阳错误。

加州几大实验室对FDA监管不力发出抗议，指责“无用的”检测试剂在市场上泛滥。“我们现在正为此付出代价，”伯尔尼说。

FDA委员会随后发表声明称，FDA会与美国疾病控制和预防中心以及国家健康研究所合作，排查有问题的新冠抗体检测。但目前FDA还没有公开排查结果。

认知不足

近来，包括美国在内的一些国家都在推行抗体检测。美国联邦官员称，完善抗体检测至关重要，它能够帮助我们确定多少人已经获得抗体，是抗击疫情的一个重要途径。

但专业人士对此表示谨慎。正如加州实验室团队在报告中所言，通过抗体检测来正确引导疫情防控的前提是，必须保证检测是准确无误的，否则高错误率会影响对感染人数和免疫人数的判断。

项目组表示，除了政府应对抗体检测机构加强监管以外，公众还应认识到，即使抗体检测可靠，告诉你体内已经有抗体了，医生仍旧不能准确地解释这意味着什么。

专家指出，目前科学家们仍在寻找两种不同类型的抗体——一种是在患者感染病毒后马上产生抗体，另一种是在感染了一段时间后产生抗体。体内有抗体可能意味着你已经获得免疫，不会二次感染，但也可能意味着你只能免疫一段时间，几个月后又可能再次感染。

“我们对抗体的认知还有很多不足，”伯尔尼教授说，“这是最大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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