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Welcome to the Jungle!”（欢迎来到丛林）。这不是美国摇滚乐团“枪与玫瑰”的知名单曲，而是印度尼西亚东加里曼丹省的一大片热带雨林——印尼未来的国家首都。
“Welcome to the Jungle!”（欢迎来到丛林）。这不是美国摇滚乐团“枪与玫瑰”的知名单曲，而是印度尼西亚东加里曼丹省的一大片热带雨林——印尼未来的国家首都。印尼总统佐科当地时间8月26日举行新闻发布会，称经过3年深入研究，政府已经正式决定，把首都从雅加达迁到东加里曼丹省。不仅如此，印尼国家发展计划部还对迁都做了详细的时间表：相关部委和地方政府将从即日起正式开启迁都筹备工作，2020年前完成设计和法律的制定，2020年底开始施工建设，2024年前开启迁都程序。印尼70多年以来的迁都大计，有望在佐科任内一步步从梦想变成现实。东加里曼丹省位于世界第三大岛加里曼丹岛的中东部，北部毗邻印尼北加里曼丹省和马来西亚砂拉越，是一个文化多元、民族多样的省份。根据印尼2010年的人口普查数据，印尼东加里曼丹省人口约350万人，其中30%为爪哇人，人口占比超过5%的少数民族有布吉人、班贾尔人、达雅人和库泰人。一些民族还保留着传统的生活方式和习惯，让该省拥有些许来自远古的神秘气息。整个东加里曼丹省以原生态的热带自然环境为主，开发程度不高。该省内陆地区的丛林是红毛猩猩、马来熊、云豹、豪猪、长臂猿、食蚁兽和水鹿等珍稀物种的主要栖息地之一。此外，该省还拥有红毛猩猩繁育基地。佐科宣布的新首都位于东加里曼丹省北佩纳占巴塞县和与其接壤的库泰卡塔内加拉县的部分地区，处在东加里曼丹省石油重镇巴厘巴板市和该省首府三马林达两个开发程度较高的城市之间，距离雅加达直线距离1300公里。棕榈油种植和伐木是该地区的主要经济支柱，贡献了整个经济的约70%。印尼媒体公布的航拍视频显示，新首都的绝大部分地区目前都覆盖着茂盛葱翠的森林，潺潺的溪流在丛林中迤逦穿行。百姓普遍散居在国道、省道两侧，一座座木板搭建的简易民房沿着弯弯曲曲的道路向远方延伸。佐科表示，将新首都迁到上述地点有几个考虑：第一，较小的洪涝、地震、海啸、森林火灾、火山和滑坡等风险；第二，位于印尼的中部，在地理位置上具有战略意义；第三，距离巴厘巴板市和东加里曼丹省首府三马林达不远，基础设施和物流具有一定的基础。佐科迁都的消息宣布之后，引起印尼国内外各界的高度关注和广泛兴趣，虽然新首都的名字尚没有公布，但是印尼各地商人源源不断地前往这一地区购置土地，推动当地土地价格快速攀升。在北佩纳占巴塞县的赛帕库镇，一名村民在佐科宣布新首都位置后以此前2倍的价格成功出售一块1公顷的土地。在该镇的另一个村庄，一名村民标价7000万印尼盾（约合人民币3.5万元）的4公顷的土地长期无人问津，但最近甚至有商人愿意以5亿印尼盾的价格求购。除了为数不多的土地交易外，更多的当地百姓选择待价而沽。不过，一些环境人士警告，在这片热带雨林地区开发一个新城，可能加快这个地区丛林的萎缩。也有专家担心，新首都一旦建成将会有越来越多的外地百姓前来首都寻找机会，带来巨大的住房和生产生活需求，会给该地的生态带来沉重压力。印尼政府已经锁定了18万公顷的土地用于建设新首都，约为雅加达面积的3倍。按照印尼政府的规划，新首都的设计将重点突出大一统的印尼共和国国家认同和打造一个可持续发展和现代化智慧城市的原则。新首都在设计上按照功能分区，市中心2000公顷为中央活动区，以外是4000公顷的主城区，再向外是外围区。在中央活动区里，印尼总统府、各个部委大楼围绕着象征殊途同归和多元统一的潘查希拉纪念碑大广场而建。主城区主要设置外交使馆区、教育和医疗区、体育馆、博物馆、科研中心、公务员和军警家属院、购物中心和商场。外围区域主要修建国家公园、动物园、非公务员居住区、机场和河运码头。负责新首都建设的印尼公共工程和人民住房部表示，新首都的设计和建设均符合可持续发展的理念，建成后将同时具备“绿色城市”和“智慧城市”等现代化都市的特质。交通方面，新首都将主要采用基于电力等新能源的大众交通方式，应用了自动导轨快捷运输系统（AGTS）的铁路线路将印尼政府的所有部委连接起来，将大大增加市民和公务员的出行便利。按照印尼政府估计，整个迁都计划预计耗资466万亿印尼盾（约合326.8亿美元），其中19%的资金将来自政府预算，其余资金将来自私人直接投资、国有企业或公私合作。印尼交通部长布迪·卡尔雅·苏马迪日前对媒体表示，印尼方面欢迎中国企业通过政府和私人企业合作模式参与新首都的建设，特别是新首都的交通基础设施建设。印尼智库亚洲创新研究中心主席、印尼东盟南洋基金会主席班邦·苏尔约诺告诉《环球》杂志记者，印尼政府鼓励国内外企业参与新首都的建设，这将为中资企业带来新机遇。中国改革开放以来在基础设施建设方面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在印尼的中资基建企业也通过多个标杆性工程树立了良好的口碑，中资企业的参与将给双方带来双赢。印尼当前的首都雅加达是该国政治、经济和文化中心，也是全国最大城市，常住人口超过1000万，而大雅加达都市圈在2015年就生活着约3200万人口。由于人口激增和缺乏合理规划，雅加达面临严重的交通拥堵、地面下沉、城市内涝和环境污染等问题，早已不堪重负。为了给雅加达“减负”，早在上世纪50年代，印尼开国总统苏加诺就曾提出要将首都迁往中加里曼丹省的帕朗卡拉亚。前总统苏哈托也在上世纪90年代提出将首都迁移至雅加达东南方40公里的绒果尔的计划。佐科的前任总统苏西洛也组建过团队研究迁都。迁都是事关国本的一盘大棋，往往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涉及各方的利益考量，而且从国际上看，迁都失败的案例也不少。因此，多年来印尼迁都话题虽屡屡见诸报端，但都是“雷声大、雨点小”，最后不了了之，导致印尼百姓一提到迁都往往一笑而过。不过，自佐科就任总统以来，迁都不断成为一个火热的话题。8月底佐科亲自举办发布会官宣，展现了佐科在迁都问题上强烈的政治决心。有分析人士认为，经过多年发展，雅加达的环境和交通问题已经积重难返，仅仅疏散政治功能和搬迁数十万名公务员对于解决雅加达的大城市病于事无补，印尼本次迁都主要还是基于政治考量。佐科自己也说，首都搬迁后印尼政府将继续把雅加达作为发展的优先方向，将其打造成为印尼的商业、金融、贸易和区域国际服务中心。雅加达所在的爪哇岛虽然只是印尼第四大岛，但却拥有1.4亿人口，超过印尼总人口的一半，是印尼经济最发达、基础设施最完善的岛屿。来自爪哇岛以外地区的总统候选人从来没有被选为印尼总统。一些生活在爪哇岛以外地区的印尼人曾抱怨说被国家当作“养子”看待。佐科在2014年和2019年的总统选举竞选中都承诺要大力推动印尼东部大开发，消除爪哇岛和其他地区发展不平衡的现象，让国家经济发展更加均衡和公平。一些分析人士认为，将首都迁到加里曼丹岛是佐科兑现其竞选承诺的一个努力，有助于打破爪哇岛在印尼政治、经济和文化方面的独大状态。班邦·苏尔约诺说，加里曼丹岛和印尼东部地区是印尼自然资源最丰富的地区，由于缺乏合理的资源配置，这些地区长期以来缺乏发展动力。迁都是实现印尼爪哇岛和中东部地区政治和经济再平衡最有效的策略，有助于提升加里曼丹岛的战略地位，催化中东部地区的经济增长。迁都堪称千年大计，将为印尼的长远发展奠定基础。班邦·苏尔约诺积极看好印尼的迁都计划，他说，佐科是一位充满抱负的领导人，在今年的选举中成功连任，佐科执政联盟也占据国会多数议席。拥有雄厚政治资本的佐科有望完成历届总统都无法完成的迁都重任，在印尼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栏目主编：陶峰
文字编辑：卢晓川
题图来源：视觉中国
图片编辑：曹立媛
题图说明：印度尼西亚东加里曼丹省库泰卡塔内加拉的部分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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