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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青春必得愚昧?爱,必得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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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上观新闻 作者:张 梅 2018-12-05 07:02
摘要:青春时期的懵懂与无措、试探与暧昧,爱着一个多年后才知道同样爱着自己的那个人,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欣喜与忧伤的时光,最终都被一错而过。

阳光下,那个叫藤井树的女孩从《追忆似水年华》的书里发现了她的肖像画,瞬间的错愕后,泪水轻轻划过她的面庞。幸福甜蜜又不知所措,远去的青葱岁月就此定格,身后的时光充满了暖意。远远的群山,皑皑的白雪,空中反复回荡着“你好吗,我很好”的问候。二十三年过去了,《情书》里的这些画面,在无数个暗夜被无端想起,成为许多人生命过往中最温暖、最美好的记忆,我也无数次抑制不住这样的念头:如果没有错过,爱情如何延续?

  

二十三年后的《你好,之华》,继续讲述关于书信、关于爱情、关于成长与错过的故事。纯爱电影高手岩井俊二,似乎最懂中国男女爱情关系的陈可辛,集少女灵动和成熟女性于一身的周迅……单看这个“卡司”名单,就有相当微妙、相当契合的感觉。《你好,之华》是一部中年人版《情书》,仅从电影海报上就能看出对《情书》的致敬意味。二十三年后,岩井俊二保持一贯克制的情绪和明媚中透着忧伤的风格,讲述的是一个走得更远的故事。

  

影片从一场葬礼开始。之南去世,留下一封遗书和一则同学会的邀请函。妹妹之华决定代替姐姐去参加同学会。聚会上与少时同学尹川重逢,之华以之南的身份与尹川通信,在这个过程里慢慢揭开了少年时代的故事。尽管影片以回忆引出青春时期的故事,但更多的笔墨还是落在了对之华、尹川、之南等人成年生活的描绘上。如果说当年的一部《情书》所表达是青少年时期与至爱错过的美好与缺憾,那么,《你好,之华》则延展出对成年人人间烟火和一地鸡毛的婚姻生活入木三分的解构。 

 

这种解构,一是时间维度上的。《你好,之华》对时间的解构体现在借由书信来展示少年、青年、老年三种不同年龄人群对于爱情的体验与处理——少女之华帮尹川给之南送情书,成年之华用之南的名字与尹川通信,睦睦和飒然用之南的名字偷偷写信给尹川,婆婆桂芝以学英语为借口跟昔日的老师鸿雁传书。三个年龄阶段,三个不同时代,看似无关,彼此交织,表现出时间上的深入与延展。

 

 

二是空间维度的解构,表现在人物关系之间的错位。这种错位,与《情书》式对纯爱的错过一样,具有鲜明的岩井俊二特色,令人错愕和感叹——之华使用了之南的名字,与姐姐在身份上有了错位;之南与尹川之间的遗憾是把错过变成了命运上的错位;之华对尹川欲说还休的情愫,则是青春中情感表达的错位。这些或有心或无意的错位,最终构成了人生无常的悲凉。 

 

青春时期的懵懂与无措、试探与暧昧,爱着一个多年后才知道同样爱着自己的那个人,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欣喜与忧伤的时光,最终都被一错而过。那些青春里的纯爱如果当初不曾夭折,进入成年的烟火世界之后又会是怎样?这是《你好,之华》想要探讨的关于爱、关于家庭以及关于情感的变化。

  

记忆中,谁没有过一件白色的衬衫,一双平时舍不得穿的刷得干干净净的白球鞋?谁没有在日记本里夹过一片树叶或者羽毛?谁没有过期待远方来信的焦急而甜蜜的时刻?这些记忆里的故事细节模糊,但总与一个人有关。那时时光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那时车马慢,誓言总来得及反复修改。很多时候青春是愚昧无措的忧伤,是转瞬即逝的失落,是难以把握的无奈。而《你好,之华》以中年生活来反诉青春,为我们提供了另一种审视青春的视角,提供了从另一个层面重新定义青春的可能,它将青春延长在生命的每一个时刻,从而坚持内心笃定,并由此获得不息的生命力。 

 

《你好,之华》在重新定义青春长度的层面上,也再一次重注解了纯爱电影,拓展了纯爱电影的外延与内涵,突破了“青春必得愚昧,爱必得忧伤”的定式,让曾经属于每个人的青春无限延长在每一个生命的阶段里,让人更加笃定,更加沉着。这也是《你好,之华》虽有悲凉的片刻,却仍以温暖底色打动人心的可贵之处。

 

(本文编辑朱蕊)

栏目主编:伍斌 文字编辑:朱蕊 题图来源:视觉中国 图片编辑:邵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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