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澳台
2019-07-01 06:00
在外人眼中，低调的澳门是什么样子？是港片中的东方拉斯维加斯，是电影《精武门》《夺宝奇兵2》中上海的实际取景地，还是宣传片中的大三巴牌坊与葡京饭店？
今年是澳门回归祖国20周年。近日，在上海政法学院上海纪录片学院主办的《城市影像——影视创作论坛及大学生作品展映》活动上，两地师生学者畅谈纪录片创作与城市发展同频共振的故事。而来自澳门科技大学电影学院的博士生谭蕙妮，则从内地学生的视角谈了她眼中的这座小城。
“真是块福气宝地”
“澳门是座神奇的城市。刚来的时候想回去，待长了就会越来越喜欢，等离开了还会想这里。”谭蕙妮说。求学期间她住在澳门北面的老城区，逼仄的小路，陈旧的设施，一栋不起眼的房子有着上百年的历史，墙皮上爬满了青苔。加上当地临海的潮湿气候，让这位北方姑娘开始有点适应不了。
但变化往往是在潜移默化中的。“当下你爬到大三巴炮台俯瞰澳门，看到北面的老建筑与南面的新大楼，有种传统与现代、过去与未来对话的感觉。”谭蕙妮以老城区常见的黑白石子路为例。作为海上丝绸之路上重要节点，葡萄牙人通过澳门向欧洲运回瓷器、茶叶等商品。考虑到空船海上航行不安全，因此满载着葡萄牙石子来压舱。澳门工匠就用这些远道而来的石子铺出花纹装饰路面。在旅游淡季，走在几百年历史的路上，看着两边中式、葡式老宅，看着佛教、道教、基督教在此共存，华人、欧洲人、澳洲人在此生活，很能感觉出城市的多元与包容。
不张扬、不炫富、这是谭蕙妮对澳门人的评价。政府的高福利加上数代人的财富积累，走在路上，那些其貌不扬的人，或许就是个深藏不露的大富翁，或是拥有数栋楼的大业主。大概是仓廪实而知礼节，澳门人的人情味很足。直到如今，这里还保留着传统社团制度，成百上千个社团维系着这座不到70万人口城市的联系，构成了当地人与人间的关系网。谭蕙妮举了个例子，去年台风“山竹”侵袭澳门期间，本地同学给她发微信，贴心地教她要用胶布把玻璃窗贴出“米”字，这样才能防止台风刮碎窗户。本地同学还特意叮嘱她，如果出现状况可以随时联系。
“澳门真是块福气宝地。”李少红的电影《妈阁是座城》中如是说。400多年来，这块土地上没有经历过战乱与灾难。与香港不同，澳门幸运地躲过了二战时的日军铁蹄。个中原因是，当时葡萄牙殖民地巴西生活着大量的日本移民，这让东京当局有过顾忌。
没有经历风雨，澳门社会养成了安逸、舒适、小确幸的慢生活。直到如今，还有一些小便利店只接受现金，不接受信用卡，更遑论支付宝、微信等支付方式。谭蕙妮还记得刚来时去当地银行开户，先填了10多分钟的表格，交进柜台后，工作人员再慢悠悠地处理了10多分钟。在上网开户很普遍的内地，这样的速度显然是没有竞争力的。但澳门人却并不太介意，一种说法就是，当地担心过于智能化后，会影响本地人就业水平，那么慢一点也就慢一点吧。
“一个都不能少”
但是，谭蕙妮还是感觉这座城市在变。比如，港珠澳大桥的通车。她原先去香港主要靠坐船通勤，但北方姑娘并不太适应在海上颠簸的感受。如今，她可以选择走港珠澳大桥坐1个多小时的大巴，既舒适又快速。
今年2月中央《粤港澳大湾区发展规划纲要》发布，为澳门未来发展给出明确定位：建设世界旅游休闲中心、中国与葡语国家商贸合作服务平台，促进经济适度多元发展，打造以中华文化为主流、多元文化共存的交流合作基地。近些年来，澳门特区政府在中央支持下，通过都市更新、新城填海、谋划利用海域资源等综合措施，致力为澳门提供空间发展。
而对像谭蕙妮来说，她发现这些年有越来越多的内地同学到这里来深造。在她看来，澳门求学有与内地不一样的感觉，比如这里更重视主动学习、能接触到全球的名师等。还有一点，“刚来的时候，我发现大学许多课程都放在晚上。”后来她了解到，这是因为特区政府特别支持职业教育与在职学习。在当地，一些年轻人高中毕业后就直接工作，因此只有晚上才有空余时间。当地也有了这样的规则，只要这门课有在职人员修读，一般都会放在晚上开课。这样就可以让每个人都有充电的机会。这或许就是澳门版的“一个都不能少”，这也能为澳门发展提供了高素质的人力资源。
大湾区的蓬勃建设带来的是人流往来与经济发展。谭蕙妮有着亲身感受，有时候凌晨她从内地回澳，珠海与澳门间的拱北口岸依然是排着长队。游客、商务人士、学生在这里进进出出，很是热闹。而经济数据也可以为之佐证。据澳门统计暨普查局数据显示，2018年澳门人均生产总值（GDP）约合8.2万美元，远高于香港同期的人均4.87万美元水平。这座背靠祖国、小而美的中国城市，日益展现出其魅力与吸引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