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洗衣服居然还是女人的事情!
虽说是一部女权主义童话电影,事实是唯一能体现这一点的,也就是在“女主角贝拉是有工作的”这一点上,和传统的等待被救的迪士尼公主相比,这的确是个进步。但是犀利的观众发现,贝拉的发明是无偿的,所以严格来说,这并非工作而是爱好。
当然我倒觉得这一点无所谓。因为未来的大部分工作都将交由自动化机器完成,作为女权主义者,也必须习惯于在金钱之外找到一个其他爱好。
然而,贝拉的发明是用马做动力的生态洗衣机,在洗衣服的同时,她在教村里一个小女孩读书认字。这个场景暗示,洗衣是女性的工作,只不过聪明的女性将它委托给马,而自己传播文化罢了。如果她能用那非凡的智慧去质疑“为什么自己要洗衣服”会更好。另一方面,她父亲永远只会修钟表,可在这个小家庭里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人需要准确计时。
来到城堡后,原本穿着粗布衣裳的贝拉,被施法后变成的衣橱和鸟之类的东西换上华服,当她发现这一切时大喊“我不是公主”并机智地从裙子中钻了出来。然而,在影片高潮时与野兽共舞的场景中,她换上了一袭非常漂亮的黄色长裙。与90年代的动画版本不同的是,贝拉只是稍微表示了下自己不喜欢那样的裙子,没过多久还是穿上了它。必须承认,我喜欢她勇敢的发声,即使她唯一的武器是吻。
2.爱情还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野兽将贝拉锁在笼子里的情景让人联想到《五十度灰》,相较残暴而言,野兽更突出的特点是脾气差。影片中贝拉对野兽城堡里海量财富的垂涎和对华丽装饰的爱抚都十分具有时代特色,这意味着财富在两性关系方面依然具有优势,进一步说,有钱的人不大可能是坏人。
这让我想到约翰·福尔斯的推理小说集《收藏者》,里面有一个蝴蝶爱好者绑架了一个女艺术生,并将她禁足于地窖,女孩最终因肺炎死于地窖。事实上,把这类故事演绎成一个平等而道德的童话是非常困难的,但在影片中野兽释放了贝拉,贝拉再回来完成自己的约定,因此贝拉被赋予勇敢、善良以及独立等多个女英雄的元素。
关键之处在于,人们的确有可能爱上一个囚困自己的人,但这并不是爱,而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影片中,由艾玛·汤普森饰演的茶壶夫人用略为怪异的伦敦东区腔智慧地说道:“人们往往会说很多气话,是否倾听取决于我们自身。”这是她对于控制和管辖的理解,她认为人们有选择是否回应它的权力,但我不确定这句话是否适用于一个被困在城堡里的人。
3.不靠谱的老爸
影片中贝拉的父亲有点没用,他是童话故事中一以贯之的将女儿置于极度危险中的角色。父亲们只需要偷走一颗莴苣(如《莴苣姑娘》中的父亲)或带回来一枝玫瑰花(如《美女与野兽》中的父亲)而已。
然而,一枝玫瑰花就使得贝拉非常孝顺父亲,她将帮助父亲修理钟表作为自己的职责,甚至在他都没有意识到自己需要什么工具的时候,贝拉就能准确地准备齐全,这种顺从式的爱有些盲目和没来由。如果这个老爸不是那么地没用,可能问题会好些。
4.貌似“独立”了,却不够可爱
人们将贝拉套入女英雄的典型模式并摒弃一些她原本具有的特点,因此她不再软弱、柔缓、快乐和可爱。这样之后又不得不在贝拉性格中添加一些别的东西,于是她成为一个梦想家、冒险家、爱书人和文化传播者,一个虽然无法亲自解开枷锁,却可以时刻准备着,等待一个合适的人前来施以援手的聪明的姑娘。
然而问题在于,贝拉身上的新特征都是美丽的附加品,甚至有些自作多情。本质而言,她仍是传统故事架构里的女英雄,还是个缺失了很多特点的女英雄。要改变等待被救的柔弱女子形象,不是说要把那个女子变成一个雄心勃勃、运筹帷幄的女强人,而是说,我们想要一个有点幽默感的女孩子。
5.我们还是爱帅王子
野兽丑陋的外在形象并不能明显地反映出女权主义,不过,我们都同意的是,拥有丑陋外表和美丽内心的人依旧是美的,这对包括贝拉这样内外兼美的全体女性而言是一种暗示,用以强调内在美的重要性。然而,影片中的野兽并不丑陋,事实上他很帅,他看起来更像一个王子,贝拉也明确要求他蓄胡子。因此影片似乎已抛开女权主义,错过了重点。
综上,如果带着“女权主义童话”的期待去看这部电影,那情形就类似于满怀期待地听一个号称会讲德语的人讲了一通,结果发现,对方只不过掌握了一些基本的词组而已。他们会用德语问路,但你若真的用德语告诉他们怎么走,他们就会一脸懵圈了。
这部电影也是差不多的意思。当然,我们还是要向勇敢的新尝试脱帽致敬。有“一点点”女权主义,总归比什么都没有的强。
本文编译自《卫报》,文中图片均为原文配图。
编译:谭静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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