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内斯·维米尔安静、内向的性格使人们在百年后才意识到他的天赋。今天的他又是如此著名,以致于我们都忘了他曾被埋没的时光。
维米尔的作品近日在法国卢浮宫展出。其作品大多是风俗题材的绘画,基本上取材于市民平常的生活。他的作品整体画面温馨、舒适、宁静,给人以庄重的感觉,充分表现出了荷兰市民对洁净环境和优雅舒适气氛的喜好。
他的传世之作中有这样一幅作品——《蕾丝女工》(The Lacemaker)。她聚精会神地盯着她手中正在编织的东西,我们也随着她的目光,关注这些精致、闪闪发光的细节:亮红色的线映衬着蓝色的布料、银色的珠子、有纹理的桌布,以及画中女子一头细而卷曲的秀发。正如维米尔的其他作品一样,这幅画使人们想起了现代文化——一部由法国著名女演员伊莎贝尔·于佩尔(Isabelle Huppert)主演的经典法国电影,就是以这幅画的名字命名的。
今天的艺术爱好者对维米尔如此着迷,然而最近的一项调查结果却令人惊讶:有82%的人不知道《戴珍珠耳环的少女》(The Girl with the Pearl Earring)的作者究竟是谁。而1850年的一项类似调查显示,能够准确说出作者维米尔名字的人,不到1%。
《戴珍珠耳环的少女》(The Girl with the Pearl Earring)
但若就此认为,维米尔已经被众人遗忘。这也是不合适的,因为这么说的潜台词是,至少在活着的时候,他曾十分有名。然而,事实并不是这样,他从未像伦勃朗(Rembrandt)那样声名鹊起,只是17世纪荷兰共和国里无数为生活奔波的画家中的一员。
维米尔短暂的一生共留下了35幅油画作品,且一生都没有离开过家乡德尔夫特(Delft)。1675年他去世时,家里正处于赤贫状态。
维米尔艺术作品中的晦涩和细微之处与当时盛行的华丽巴洛克风格格不入。相比于巴洛克风直到浪漫主义时代依旧经久不衰,维米尔成了另一种流派的代表画家,一位谦虚低调偏爱市民日常生活的画家。那么,他究竟是如何变得如此著名的?要知道,1930年汉·凡·米格伦(Han van Meegeren)曾伪造过维米尔作品,该事件至今仍是艺术史上最严重的丑闻之一。
约翰内斯•维米尔(Johannes Vermeer):《读信的蓝衣女人》(Woman in Blue Reading a Lette)
巴黎人纪念维米尔是十分合适的,因为正是19世纪的法国先锋派艺术家将维米尔从被人遗忘的深渊中捞起。若是将维米尔的《读信的蓝衣女人》(Woman in Blue Reading a Lette)、《小街》(The Little Street)和爱德华·马奈(EdouardManet)的《女神游乐场的酒吧》(A Bar at the Folies-Bergère,1882)及卡米耶·毕沙罗(Camille Pissarro)的《蒙马特大街, 夜晚》(The Boulevard Montmartre at Night,1897)做对比,你就能明白,维米尔为何能够在巴黎收获他的艺术爱好者。
爱德华•马奈(Edouard Manet):《女神游乐场的酒吧》(A Bar at the Folies-Bergère,1882)
卡米耶•毕沙罗(Camille Pissarro);《蒙马特大街, 夜晚》(The Boulevard Montmartre at Night,1897)
早期的法国现代艺术家对平凡地点中的平凡人极为关注。尽管我们无法得知蓝衣女子阅读的信件内容,但是和埃德加·德加(Edgar Degas)的画作——《在露天咖啡座的女子》﹝Women on a Cafe Terrace﹞中端坐在一杯苦艾酒前的女子一样,她们内心深处都充斥着无比的痛苦与哀伤。
埃德加•德加(Edgar Degas):《在露天咖啡座的女子》﹝Women on a Cafe Terrace﹞
维米尔能在艺术家圈子里扬名,很大程度上离不开激进派评论家杜尔-伯格(Thoré-Bürger)的努力,他率先在1848年拥护这位荷兰大师以及其他同时代艺术家,如德拉克洛瓦(Delacroix)和安格尔(Ingres)的作品。
维米尔的重新发现是现代法国艺术史的重要篇章。正如17世纪荷兰画家珍视日常生活和平凡处的细枝末节一样,在马奈的时代,艺术家们也纷纷将眼光转向真实与含蓄。马奈和亨利·方丹·拉图尔(Henri Fantin-Latour)甚至纷纷效法200年前的荷兰花卉作品,致力于表现花的细微之处。
爱德华•马奈(EdouardManet):《瓶中花》(Flowers in bottle)
亨利•方丹•拉图尔(Henri Fantin-Latour):牡丹(Peonies)
所以说,维米尔不仅是一位伟大的艺术家,也是一位伟大的现代艺术家。
本文编译自《卫报》,文中图片均为原文配图。
编译:华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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