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世纪时，数字大都具有象征意义，例如神圣的三位一体、四个主要的美德、基督五伤和圣灵的七个礼物。然而，并非所有的数字都表达了象征性的宗教意义，例如罗盘上的四个方位、四个季节、月亮的四个相位、五种感觉和七类艺术。

日前，一场以人的五官感觉为主题的展览正在巴尔的摩的沃尔特艺术博物馆举办，十分引人入胜。展览展示了中世纪欧洲的男女如何通过自己的感官感受世界，并像今天的我们一样对感官愉悦保持敏感。

你可能认为这一点并不需要强调，人怎么可能不沉醉于美丽的夕阳、芬芳的花朵或散发魅力的身体？但在许多人的既有印象中，中世纪可能真的是个例外，至少就我们从书本上了解到的内容来看，那个时代强调的是秩序和“理性”，直到这次展览，你才发现，那个时代也有快乐的诗歌，以及对美好生活的追求。

“感官的盛宴：中世纪欧洲的艺术和经验”展示了沃尔特艺术博物馆以及伦敦、巴黎和纽约等城市的图书馆和博物馆关于中世纪时期的大量藏品，许多作品都反映出，中世纪同样也是个“感官世界”！

从巴黎的法国国家图书馆借来的展品中有一副羊皮纸手稿画，画中有一名身着红黄相间的长裙的女人在跳舞，双手系有铃铛。绘画的颜色十分明亮，这反映出中世纪绘画倾向于大胆用色。更值得注意的是，跳舞女人似乎更沉醉于自己内心的喜悦而非的作为宗教人员的神圣中。

这是一个“一切都有其寓意”的时代，身体感受被模糊为宗教隐喻或象征，所以当无味的面包尝起来很甜，这显示出一个联觉意义上的神，它能贯通味觉、嗅觉、听觉、视觉和触觉。

展览中最吸引人的展品，大多是反映“感官作为一种宗教经验”到“感官单纯地作为体验愉悦的器官”之间的过渡。一个十三世纪中期的“暖手宝”上满是耶稣信徒的图像，这只暖手宝很有可能是当时的人们为了在作弥撒时保持手指灵活而使用的。然而，温暖的手才是快乐的手，它的宗教功能可能只是真正的快乐所附带的。

在一个十五世纪末的《祈祷书》中，圣母玛利亚和神圣的文本被页边的图像包围，图像上是戏弄盲人的僧侣和打曲棍球的男孩。我们能赋予这些页边上的人物图像以特定的宗教涵义，但他们也可能只是丰富文本内容的页边图像而已，多面的世俗世界开始从一个无所不包的宗教领域分离出来。音乐也是如此，世俗音乐脱胎于宗教音乐得以发展。

中世纪是如此注重感官经验，以至于痛苦也成为一种宝贵的启蒙感受。完全沉浸于基督在十字架上受难的需要导致了信徒自虐的激情，直到1349年，教皇颁布法令终结了这种狂热。

一幅十五世纪晚期的德国版画用感觉符号刻画了基督之死：他的身体是一个巨大的红色伤口，脱离躯体的四肢反映出遭受的钉伤，面容印在维罗尼卡的面纱上（耶稣被判死刑前往刑场时一位名叫维罗尼卡的妇女，见耶稣满脸流血又流汗，便从口袋里拿出一块面纱给耶稣擦汗。之后她惊奇的发现，耶稣受难的容貌竟印在了面纱上）。版画上的文字大意是说，亲吻这幅木版画，就能得到教皇授予的一种特殊豁免权。

总而言之，如果我们认为中世纪是一个从现实世界中分离的清教徒时期，包裹在宗教神学中对愉悦采取冷漠和敌对态度，而不是一个充满愉悦的世界，也许是因为之前书本中传递给我们的信息充满了太多神秘。

本文编译自《华盛顿邮报》，文中图片均为原文配图。

题图来源：谷歌，为马赛克镶嵌画《查士丁尼大帝及其廷臣》

编译：谭静雪

栏目主编：章迪思

编辑邮箱：48056615@qq.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