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7日,正在办公室忙碌的我,忽然被“屯溪老大桥被洪水冲毁”的消息惊住。一条朋友圈彻底触动了我:“孩子听说老大桥被冲塌的消息后就开始哭,妈妈理解你,从蹒跚学步到和小伙伴们嬉笑打闹,这些记忆里都有老大桥……”
我默默地翻看着老大桥健在时的各种照片:晨雾里、夕阳下、初雪时、花开日……6月7日,带两个南京来的好朋友去吃饭,我特意选择了在老大桥桥头下车,和朋友们步行经过老大桥。那天,我骄傲地跟朋友们介绍历史,讲述我在桥边嬉闹玩耍的童年以及骑着自行车穿越老桥,去对面的高中求学的青春时光。
老大桥位于屯溪三江口——即新安江、率水、横江交汇处,跨立在横江口上,为六墩七孔石拱桥,长133米,宽6米左右,桥墩成等腰三角形,上水头的分水头石尖翘起,造成船头状,石墩背部为龟背纹,仿佛六只石龟驮着桥梁。桥面的青石板早已泛白,两侧的石墩也青苔斑驳,与新安江上那些新建的桥相比,它犹如一个步态龙种的老者,但这却丝毫不影响它在徽州人心中独一无二的地位。
据史料记载,老大桥始建于明嘉靖十五年(公元1536年),几度被毁又几度修缮,后被命名为镇海桥,取镇住海妖之意。在很多老徽州人觉得,有了这座桥,这里就很少有水灾。
一代代徽州人在江边成长,在桥边长大。这里曾经是屯溪古镇的繁华水口,承载着外出讨生活的艰辛和一个家庭的希望。对于年轻一代的人来说,这座桥连接了家与学校,安徽省重点中学屯溪一中,曾经就在桥对面。虽然有了镇海桥的正名,徽州人依旧还是习惯了喊他老大桥,一个老字,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
清晨,伴随着潺潺的流水声,老大桥在熙熙攘攘的脚步声中醒来。骑车的、步行的、工作的、求学的,从桥的这头走到那头,车铃叮当声、卖货的叫喊声、匆忙的步履声,构成了市井生活最真实的一面。傍晚,落日余晖下,繁闹的场景再一次重现,直至夜深人静,这里才最终归于安宁。
我小时候,就经常听身边的老人讲故事:老桥曾经是徽商当年西进西出的主要通道,为了囤积货物,徽商们在桥东头修了8家货栈,后来一个老徽商在8家货栈的基础上发展了47家,就是现在屯溪老街的雏形。有朋友说:“我爸难过得去现场看了又看。那时候桥面低,上世纪50年代的他放学就从桥上往下跳,游回家,要么就在栏杆上飞快地跑,我奶奶就会在另一头摇个扇子边追边骂。”
这里也曾是海阳八景之一的“屯浦归帆”,站在这里,看水面波光粼粼,远处渔帆点点,垂柳夹岸,华山禅院的钟声,回荡在老桥桥面,似在迎接着远方的亲人归乡。
幸好,安徽省文物局古桥梁专家、古建专家早已赶到现场,查看情况,并表示由于老大桥测绘资料完整,原样恢复不存在技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