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至目前，美国至少有一半上班族仍在家办公，而老板们面临的选择不是雇员何时可以回到办公室，而是他们是否有必要这样做。为期两个多月的居家隔离、病毒测试、接触者追踪仍在进行中，新冠病毒仍在继续传播。《大西洋月刊》认为，在疫苗问世前，美国企业很难全面复工，所谓的企业文化饱受冲击，甚至已不复存在。《华尔街日报》则指出，疫情过后，当人们准备重回办公室时，商业世界已发生巨大变化，办公室还在吗？

企业文化难以为继？

可能并非巧合，许多美国公司近来都推迟了复工日期。《大西洋月刊》19日称，尽管许多行业的员工无法在家工作，如制造业、零售业、运输业和医疗保健行业等，但新冠疫情还是在一定程度上展示了居家办公模式的有效和成功。在疫情仍未完全得到控制、远程办公基本可行的情况下，雇主们普遍表示，即使重开办公室，他们可能也会将到岗率限制在25％或30％的水平。

毫无疑问，回办公室上班有诸多好处：符合人体工学的家具、工作与生活之间的精神分隔、每天有动力穿得像成年人一样出门。但回办公室最大的问题在于，所有同事也都在那里。外界预计，为减少病毒传播风险，人们不得不与同事保持疏远，甚至可能需要戴着口罩；可能出现人员聚集的空间，如会议室、休息室、茶水间等将暂时关闭。

一些办公室规划师提议对工作场所进行全面改造，比如隔间设计、免触控电梯按钮、升级的通风系统、严格的清洁规程和错峰上下班制度等；一些雇主则希望投资自己的病毒检测系统，并每天对雇员进行体温检测。“但这一切听起来既费时又费钱。”哈佛大学肯尼迪政府学院学者朱丽叶特·凯耶姆（Juliette Kayyem）调侃称，如果你晨间例行事务还不够多的话，你会喜欢在保持社交距离的队伍里等待前额被扫描。

美国消费者新闻与商业频道（CNBC）18日指出，新冠病毒将改变人们在办公室的工作方式，从而损伤企业文化。在美国人力资源管理学会4月进行的调查中，三分之二的雇主表示，疫情期间保持员工士气是一项挑战，尤其是拥有500名以上员工的公司；三分之一的雇主表示，疫情期间企业文化很难维持。

“长期以来，为雇主们津津乐道的企业文化都建立在一定水平的员工互动基础上。”朱丽叶特·凯耶姆对《大西洋月刊》说，仅仅因为在同一栋大楼里上班并不能实现，更不用说只有一小部分员工到岗，在获得新冠病毒疫苗前，企业文化已经结束。

雇主员工不想回头？

除了有限复工，美国企业还有另一个选择：不要回头。

包括谷歌、“脸书”在内的一些雇主已将居家办公政策延长到秋季末或明年初。推特公司更进一步，允许员工“永远”在家工作。值得一提的是，朱丽叶特·凯耶姆指出，上述行动并不是美国西海岸崇尚自由的科技公司的“专利”，福克斯新闻台也将居家工作指令延长至6月15日。

“即使州政府允许企业开门，各家企业也可能比民选官员更为谨慎。” 哈佛大学公共卫生教授约瑟夫·艾伦说，不管政府多么乐观，目前而言，居家办公仍是千百万上班族的优先选项，也是最好的减灾措施。

也有评论认为，在孩子们开学前，谈论复工本来就像在开玩笑。如果六周内学校告诉在职父母，他们必须继续与孩子们一起待上几个月，雇主们又何必对工作场所进行投资改造？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19日称，美国主要地区几乎都没有宣布秋季开学的计划。事实证明，学校就像供水和电力系统一样，也是关键基础设施的一种。如果教育系统继续“瘫痪”，那么其他分支也很难快速推进。

公司律师们则有不同的观察点。尽管特朗普要求重启经济，但他的政府仍未就如何重启提供明确指导。法律人士称，如果没有这样的指导，一旦雇员在工作或通勤途中受到伤害，雇主将面临未知的责任风险。这就是为什么美国公司迫切寻求有关病毒的免责保护。但到目前为止，他们还没有成功。

更重要的是，尽管特朗普声称，人们热衷于复工和回归正常生活，但民调却展示了民众对社交隔离举措的强烈支持。在盖洛普上个月进行的一项民调中，大多数居家办公者仍希望在疫情危机缓解后维持现状，因工作需要不得不现场办公的员工们大多表达了不安；60％的受访者担心将家人暴露于新冠病毒之下，更高比例的非裔美国人和西班牙裔工人表达了类似担忧。

人们还需要办公室吗？

“新冠病毒加速了本已开始的趋势——美国公司正寻找减少办公空间支出的方法；工人们渴望更频繁地远程办公。”《大西洋月刊》称，就算远程办公会对生产力或员工团结造成影响，但召集员工重回办公室的高昂代价使得雇主们不得不三思而行。

《华尔街日报》指出，总有一天，我们将摆脱病毒大流行的控制，重返工作岗位。但问题是，当这一切都结束后，商业世界已发生巨大改变。受经济萎缩等因素推动，企业正寻找削减成本的方法。人们还会有办公室吗？还需要办公室吗？随着劳动力集中度下降，可能会有更多卫星型办公室出现在成本较低的地带。

“我们很难再回到病毒大流行之前的生活，我们必须适应现在的生活。”朱丽叶特·凯耶姆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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