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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经写了让朱镕基掉泪的戏,如今又写了这部抗疫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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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上观新闻 作者:李君娜 2020-05-06 11:57
摘要:张东平的人生格言是:“心中有希望,人生无驿站。”

日前,上海市历史博物馆收到一件珍贵的抗疫见证物——抗疫剧本《白衣长城》的手稿。《白衣长城》的作者是82岁高龄的剧作家张东平,这也是笔耕不辍的他的最新作品。五一前夕,张东平亲自将这部手稿送到了上海市历史博物馆,并和馆方工作人员完成了相关交接仪式。“能够以这样的方式,表达对这场疫情中参与抗疫的英雄们的敬意,我感到很欣慰。”张东平告诉解放日报·上观新闻记者。


《白衣长城》手稿


上海市历史博物馆接收手稿后开的收据

《白衣长城》以一户上海的医生家庭为切入点,讲述了疫情突发下,这户家庭的三代成员和周遭社会人士积极投身抗疫的“百态”故事。张东平说:“剧本的名字是‘白衣长城’,‘长城’正是我想表达的主题。疫情当前,国家陷入了紧急状态中,绝大部分民众没有哀怨,而是选择前赴后继,筑起了新的长城。”

对于进入耄耋之年的张东平来说,“正能量”的创作背后,是对人生的更多参悟。“每个人的人生都会碰到困难,每个国家的发展历程也会经历困难,重要的是我们对待困难的态度。是选择一味哀怨、埋怨、自暴自弃,还是选择积极面对,重新走出困境?我想应该是后者。”张东平说,“从鸦片战争起,中国人民经受了太多的苦难,但一直不屈不挠地进行着战斗和奋斗,最终有了今天这样的好日子。疫情来了,我们也应该在灾难面前不屈不挠,中国老百姓一起筑起一条新的‘白衣长城’。”

事实上,他自己的人生也是在逆境中一路积极走来。高中时,因为家庭成分问题,成绩优异的他考了清华而不得录取。一边工作的他,在分担家庭压力的同时,又在异常艰苦的条件下,通过自学,修得了数学、中文的双本科学历。

学习写作,缘于一次偶然的机会。上世纪70年代,张东平在浦东吴家厅民办小学当教师,兼管校办工厂,为上海导航仪器厂加工仪表外壳。“当时,市里办了一个‘学工’展览会,我们小工厂的产品也参展了。一天,我正在学校疏通阴沟,陈清泉先生、张孟昭女士来访,他们正是看了展览会才来找我的。”看到张东平满身污泥,他俩露出了疑惑的眼神。张东平连忙解释自己是在义务劳动。“一番交谈以后,他俩热情地建议我写一个反映学校生活的电影剧本。那时候,我已经修完了数学系本科、中文本科的学业,取得了毕业文凭。同时按世界文学史的系统,修学外国文学。心中常常叨念着普希金《致大海》中的诗句,‘现在哪儿,才是我毫无牵挂的路程……”陈、张两位先生的鼓励,点燃了我心中的希望,我去找了我的好友、上海电影制片厂的编剧斯民三先生。听了我的叙述,他严肃地告诫我说:‘除非你写得比人家好,否则你将一事无成。’民三兄的诤言,真的够我受用一辈子。”

为了这句话,张东平至今没有松懈。从1978年开始参与创作第一部作品以来,张东平陆续创作了数十部作品,涉猎范围包括沪剧、儿童剧、山歌剧、话剧、新编交响音乐版越剧、电视剧等。其中,《明月照母心》获第二届文华大奖,并改编为同名戏曲电视连续剧;《母亲的情怀》获全国戏曲现代戏交流演出优秀剧本奖;话剧《浪淘碧海》获“五个一工程”奖。

1981年元旦,张东平告别站了23年的讲台,调至上海市长宁沪剧团担任编剧。1985年起,他兼任团长。那时,剧团已经开始体制改革,虽说是全民事业单位,但管理上实施的办法是:“自主经营、自负盈亏、自收自支、自生自灭。”张东平坦言,“我深感压力很大。作为编剧兼团长,如果我写的戏、我们编排的戏,没人来看,我们的剧团就要‘自灭’。我被逼到了观众席上,我必须以观众的视觉,审视自己的剧本。艺术创作有艺术的规律,市场营销有市场的规律,违背这些规律的后果是令人恐惧的。必须找到艺术规律和市场规律的交汇点。只有这个点,才是剧团赖以生存谋图发展的坐标,而我的创作,也只能在这个点上起步。”

探索和实践是艰难的。那会,除了在市区和郊区演出外,张东平和他的剧团同仁还带着行李,带着饭锅,在长三角地区转悠。张东平说:“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夜深人静,在后台的角落里,趴在道具箱上写剧本,思绪万千,心潮澎湃。然而,也正是这个时候,我似乎更深切地体会到了普通老百姓的思想情感,我想,从创作的角度看,这也算是一种深入生活吧。”

直到剧团上演了《清风歌》,才有了转机。“1989年秋,社会上出现了‘走后门’的风气,群众反响十分强烈,我想,老百姓都希望有个清正廉明的政府,有个勤政爱民的好官,并确定以反腐倡廉为主题,和曹静卿先生一起创作了剧本《清风歌》,于1989年10月1日公演于上海瑞金剧场,之后又晋京调演,中央三十四位副部长以上的领导出席观看,观众反响热烈,掌声不断。《清风歌》最终获得首届文华奖,上海市委宣传部特别嘉奖。剧团连演了一千多场。”

1990年,上海沪剧院院长陈剑云给张东平看了《报刊文摘》上的一篇题为《征母启事》的文章,写的是武汉钢花中学一位英语教师收养孤儿的故事。“他让我与曹静卿先生再度合作,以此为题材,创作剧本。翌日,我们就去武汉采访,走访了那位老师和她收养的十四个孤儿和他们的家庭。我的内心深为震撼。我想人生活在世界上,都会被人爱,也会爱别人,但爱比被爱更重要,爱的给予比爱的接受更崇高。这个剧本就是以爱的奉献为主题的《明月照母心》。” 《明月照母心》后来获得第二届文华大奖、上海市优秀文学成果奖。

一个此前没被媒体披露过的细节是,1991年,时任国务院副总理的朱镕基也观看了《明月照母心》。张东平回忆:“因为公务在身,他迟到了15分钟,和他夫人一起来看的。我在剧场门口迎接了他们并陪同观看。看完戏的时候,朱镕基副总理含着眼泪走出了剧场。当时在一起陪同观看的贺敬之说:这是人道主义的力量。”

之后,他创作的另一部戏《母亲的情怀》,去北京参加了全国戏曲现代戏交流演出,获得编、导、演、音、美等11个奖项,成为那届交流演出获奖最多的剧目。“1995年,上海开始产业结构调整,纺织局、仪表局的大批职工下岗。我生活在上海,深切地感受到在改革开放的浪潮中,挑战与机遇在人们心中掀起的巨大波浪。困难与挫折不能看作灾难,而是人生宝贵的财富。我写了一个下岗女工经过努力重新上岗的故事,这就是长宁沪剧团演出的《母亲的情怀》。”

面对困难,勇往直前,也是张东平在《白衣长城》中贯穿的创作思路。疫情暴发后,每天都要看报纸新闻的他,内心澎湃,几乎在第一时间就开始了创作。初稿完成后,他又听取了很多人的意见,修改了好几稿。为了更符合真实的人性,原本一气呵成的结局,也不得不忍痛放弃,重新又写了一遍。“对于医护人员来说,面对这样残酷的疫情,内心会如何波动?我拷问自己,如果是我面对这个情况应该怎么办?答案应该是:勇往直前。”

无论是写下岗女工的《母亲的情怀》,还是这一次的《白衣长城》,主人公都在积极面对困难,并克服困难。张东平说:“要用自己的努力去创造新生活,我对题材的思考也是这样。我不相信命运,人要和命运抗争。如果我迁就了命运,我可能真的‘一事无成’。”

话剧《浪淘碧海》获“五个一工程”奖时,张东平已经将近退休。退休后的第一个十年,他创作了沪剧十部、儿童剧四部、戏曲电视连续剧一部、故事片电视连续剧一部、山歌剧三部、新编越剧一部。“我依然在创作道路上踽踽前行,因为只要心中还有希望,人生就没有驿站。”张东平引用名言:“罗曼·罗兰说过,生活对不甘平庸的人来说,是一场无日夜的战斗。我谈不上才华,但我想写到最后写不动的时候,人生才没有遗憾。”


张东平将《白衣长城》的手稿捐赠给上海市历史博物馆

附:

自2月起,上海市历史博物馆(上海革命历史博物馆)向广大市民发出倡议,征集2020年抗击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的见证物。日前,上海市历史博物馆已经收到了不少见证物,其中不乏有价值的物体。

此次征集的见证物可以是请战书、工作日记,也可以是捐赠凭证;可以是信件、照片,也可以是文艺作品、影音记录……征集方式为免费捐赠。上海市历史博物馆(上海革命历史博物馆)组织遴选认定,入选者将获得博物馆捐赠证书。未入选物品博物馆将原物退还。

图片编辑:笪曦
本文图片由受访者提供
题图为创作中的张东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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