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剧《傲骨贤妻》终于迎来了全剧终,结尾处,主角阿丽西娅·弗洛里克,这位职场女精英需要在一直追求她的三名男性中做出最终选择,她试着想象与三人中的任何一位在一起后,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生活场景会是什么样。她在脑海中想象着高大魁梧、毛发浓密的杰森,站在厨房里,拿着两杯葡萄酒,然后,依次是皮特和威尔出现在相同的场景,做着相同的动作。
《傲骨贤妻》剧照
为什么在做这么重要决定的时候,出现的道具是红酒?或者说,为什么阿丽西娅那么喜欢喝酒?熟悉这部剧的观众都知道,阿丽西娅时而一饮而尽时而啜饮小酌,有时是为了庆祝,有时是因为工作太久,甚或是家庭压力太大。
其他美剧中的女主角也有相同的嗜好。如《丑闻》里的奥莉维亚·波普、《胜利之光》里的塔米·泰勒、《绝命毒师》里的斯凯勒·怀特、《国土安全》里的凯莉·马西森以及《纸牌屋》里的克莱尔·安德伍德等,她们总是通过大口喝酒宣泄内心的躁动。
《丑闻》剧照
这种隐喻在人物角色的设定和表演流派中已经相当标准化,即使是《权力的游戏》中生活在想象中的平行宇宙里的瑟曦·兰尼斯特,也没有放下她那盛着葡萄酒的高脚杯。电视剧里的葡萄酒一般是红色的,红色正如荷马的修辞“wine-dark sea”(暗红色的海)能够显出几分忧郁和隐约的不祥。另外,从电视剧制作的角度而言,红酒也比白葡萄酒更实用。(冷藏取出的白葡萄酒所散发的冷凝水汽会影响相机的镜头)。
葡萄酒往往被倾注入传统的酒杯,就像奥莉维亚·波普手拿的高脚酒杯,或者是喜剧《熟女镇》中更大一点儿的酒杯,甚至花瓶也可以用作酒杯。
然而,醉翁之意不在酒杯,而在酒。在大多数情况下,她们喝葡萄酒并非为了社交和用餐,而是独自一人时用以应对压力。编剧将酒作为体现饮酒者焦虑和恐惧的视觉隐喻。
《纸牌屋》剧照
传统的饮酒情景,可能更多出现在人与人建立联系的社交环境,对于一个人喝酒,大多数人也认为象征着“这个人来自上层社会或者老练复杂”,尤其是一个人喝私藏酒的情况下。但是,在最近众多电视剧中,女性饮酒的场景数量超过了那些落魄之人或精英饮酒的场景。喝酒也不再代表“精英”、“高级”,而是个人应对混乱的仪式。
阿丽西娅关于喝酒有过这样的解释,当她做家庭主妇时每天都饮酒,之后随着生活变得激烈与动荡,饮酒被保留为一种日常仪式。《胜利之光》里的塔米结束一天辛苦工作时,或者当她和艾瑞克有经济负担或者其他压力时,她也会喝几杯。在《我的爱人是奇葩》中,酒暗示了林赛拒绝成年、排斥责任的心理。在《迈克和茉莉》中,酒不仅仅是一种饮料,它在轻松愉快的喜剧背景中隐喻了美国中产阶级的焦虑。女性因艰难的生活现状而喝酒,没有暴力和悲剧,却有一张又一张的账单。
为什么有那么多喝酒的女人出现在美剧中?压力普遍存在,又难以量化,但它同时又如此地具有艺术性,对于编剧来说不去表现也说不过去。在这样的情形下,葡萄酒是一个有效的指示器,隐喻了人们动荡的内心,正如《丑闻》中奎因告诉奥莉维亚的那样,“每个人都有一个指示器,罕见复杂而神奇的红葡萄酒就是显示你内心世界的指示器之一。”
有意思的是,葡萄酒的这层隐喻意义,往往是通过女性角色来体现的。例如《丑闻》中的奥莉维亚,她是在父亲罗恩·波普的引导下爱上喝红酒的。对罗恩·波普而言,饮酒的意义还是偏传统的,它体现了精英人物对于品质生活的追求,诸如此类。和压力、以及相关的隐喻并无太大关系。但在他女儿身上,红酒的意义就不一样了。
《广告狂人》剧照
再如《胜利之光》里的艾瑞克·泰勒,吃饭时会饮酒,但他不会像妻子塔米一样在感到绝望和压抑时大口猛灌,《纸牌屋》里的弗兰克·安德伍德也是一样。你很少看到电视剧中的男性独自在厨房饮酒——除了《广告狂人》中面临困境的唐·德雷柏。
据品酒师所说,人们可以通过酒品尝世间的奇妙味道,而美剧中的女性通过酒品尝到的,往往是需要她们独自去承受的那种无助。奥莉维亚、阿丽西娅、斯凯勒以及她们的同事所面临的问题大部分是由男性造成的,所以在某种程度上,这些表现得很强大、独立甚至很英勇的女性仍然是生活中的被动方。美国脱口秀节目的著名主持人凯思琳·李·吉福德说,葡萄酒能够使人保持心情轻松愉悦和振奋。从美剧中的情形来看,要让这些女主角感到轻松愉快,除非让男主角也通过独酌体味那份无奈和无助。
(本文编译自《大西洋月刊》,编译:谭静雪。文中图片来源于网络,题图来源于原文。栏目编辑:章迪思 编辑邮箱:48056615@qq.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