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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书法=丑书、怪书?书法创新的边界和底线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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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上观新闻 作者:钟菡 刘珈辰 2019-07-18 20:47
摘要:美育中,书法鉴赏课比写作课更重要。

书法创新的边界和底线在哪里?如今,各种丑书、怪书挑战着人们的审美认知,“射墨”“盲写书法”以及各类行为艺术数见不鲜,这些难为大众接受的形式是对书法的创新还是对书法的矮化,甚至于,它们还能否被称之为书法?“水+墨:回望书法传统”7月18日在上海宝山国际民间艺术博览馆开幕,所展出的书法作品大都难以释读出具体的字形,但策展人和参展艺术家认为,现代书法并不等于丑书、怪书,其背后有着深层次的美学和理论意义。也因此,在当下回望书法传统,讨论现代书法与当代水墨问题显得尤为重要。

无字形,也是书法

如果没有了字形,还算不算是书法?在展览里,不少创作于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作品具有强烈的视觉冲击力和当代感,尽管艺术气息浓厚,在释读上却有难度。比如黄渊清的《嘷》、黄建国的《醉眼》等作品还依稀可见字形,到了黄建国的《天眼》中,作品上半部分勉强可视为局部字形,下半部分已经彻底线条化。对于传统书法而言,作品一定要能释读,有观点认为,书法不能跳脱出字形的框架,在创新时应守住这一基本底线。但在策展人王南溟看来,现代书法创作并不为字形所拘,将书写中的文字语义减少,而使其线条空前的突出,这是传统书法批评理论发展而来的结果。


黄建国,醉眼,宣纸、水墨、丙烯,68×125cm,1990年代


黄建国,天眼(系列之2),宣纸、水墨、丙烯,88×97cm,1990年代

展览中特别展出了已故书法家乐心龙的作品,比如《诗》《花》等源于日本的“少字数书法”,一张宣纸上仅书写一个字,且难以辨识。这些作品曾于1991年在上海某画廊展出,当时饱受非议。“展厅里每天有人吵,有些观众进来就要退票,觉得看到的不是真正的书法。”即便到今天,这些作品仍然难以为传统书法界所接受。“这些字乍一看没有可读性,但其实一笔一画都有着书法的线条,你能看出书法家的功力。”王南溟介绍,这种书法打破了大众对字形的传统阅读期待,需要观看线条张力所组成画面空间、黑白关系等。打破字形,并不等于“丑”和“怪”,乐心龙将书法线条的能量释放出来,这种有情感力量的作品反而增加了书法的艺术审美价值。


乐心龙,花,宣纸、水墨,84×78cm,1990

相比字形,线条有着更重要的辨识意义。书法有着一套训练方式,经受过专业书法训练的人,其线条会有着鲜明的书法特性,墨色浓淡、中锋用笔、提按等都会赋予线条丰富的书法审美语言。黄渊清、黄建国、乐心龙的作品尽管都“不像字”,却在线条上有着各自的特点和区分度,从这些线条的起笔转笔间,可以看出他们和传统书法的联系,以及背后的深厚书法训练功力。

传统要不断重新回望挖掘

当书法线条化,如何和画进行区分?书和画的边界是否越来越模糊?“其实中国书画同源,赵孟頫曾说,‘须知书画本来同’。文人画就是借用书法方法绘画,比如枯藤、竹子都是书法线条,黄宾虹也是用书法线条来画山水。”王南溟提出,书法发展到如今,要纠结什么是书法,什么是抽象画并不重要,而要看这些线条是从西方绘画中来,还是传统书画中来。“不管是书法还是画,重要的是,线条在当下能用什么方法和历史传统连接,如何改造、推动出新的视觉形态。”

具有书法背景的抽象绘画会在线条表现上有着特别的要求,在展览中还有黄建国、黄渊青、徐庆华三位书法家的抽象绘画作品,用于对照书法与绘画之间的语言关系。徐庆华还专门为展览创作了一件书法与绘画相结合的装置作品《线场·升》,他把线条和颜料通过滴撒、行为的方式在升降机上涂写,是他展览中《线场》作品风格的延续。除了装置外,还有他的影像作品,创作源头同样是书法线条。

这也让人想起,眼下不少打着书法旗号的射墨、盲书等各种行为艺术能否看作书法在当下的延伸?“用抽象绘画、装置、影像甚至行为艺术表现书法都可以,给大众多了一个认识书法的维度。”王南溟认为,现代书法应该是开放的,只要以书法为起点,任何艺术形式都可以进行拓展。

“其实行为艺术也可以从传统中找到来源,比如唐代张旭喝醉后会用头发写书法。”在书法家刘彦湖看来,现在并不如我们想象的那样了解书法传统,“传统也在不断被重新发现,我们在对整个世界美术史有完整的认识后,需要思考自己内在的价值和新的可能性在哪里。”他认为,对传统应有一种开放的心态,在回望书法传统中,从新的角度去挖掘前辈学者没有发现的盲点,释放出新的解释功能。他的作品《旧学、新知联》看似传统,其实来自于对古代“隶定”的创新,“用楷书的笔法写下汉代用隶书转写的战国文字,也是一种打通古今的方式。”

美育课程开设书法鉴赏更重要

随着书法被纳入到中小学美育课程中,书法的现代性以及书法教育面临的各种问题又引起了广泛的讨论。现代书法的发展已经有近三十年了,为什么依然让观众很难理解?“只看如何写字,这种书法鉴赏方向是不对的。”王南溟认为,尽管不少中小学校都开设了书法课,但在当下书法鉴赏课比书法写作课更为重要。“如果没有真正的书法教育,那就越学书法越不懂书法艺术了。因为现状的书法美育都在写好汉字这个层面,在写好汉字的反面就引来‘丑书’的不理解。要知道,书法家的字写得都以逸出法度为方向,随之而来的字形变体都很正常,是一种艺术个性的表达。”

在展览中,也有世界中国学研究学会教授阎伟红指导美国孩子的“汉字书法与西方绘画”艺术课程的作品,作为对书法教育的探索尝试。书法创作需要经过训练,观众同样要培养欣赏书法线条如何在平面上形成三维视觉的能力。“我们需要区分真正的哗众取宠和丑书怪书,这需要有一定的鉴赏眼力,而不只是简单的围观。”王南溟认为,与其简单的教书法,还不如将书法史的鉴赏纳放到课程中,变简单的写毛笔字为书法史的沉浸式体验,“让人了解一部中国的书法史,远比写好毛笔字要重要。”

栏目主编:施晨露 文字编辑:施晨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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