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访大火后的巴黎圣母院：天空也在哭泣

■本报驻欧记者封寿炎

今天的巴黎天色阴郁，街面上一片凝重的气氛。

凝重，是今天巴黎人脸上最鲜明的表情。

15日傍晚发生的巴黎圣母院大火，已于法国当地时间16日上午10时被“全部扑灭”。那时，记者刚好抵达巴黎火车站，即被告知巴黎圣母院附近的地铁站都已关闭，只能乘坐出租车或者步行前往。“你知道，昨晚发生火灾了。”地铁售票的小伙子满脸悲伤。

“我不想说话”

每个巴黎人的心里仿佛都装着心事。一坐上出租车，听说我要去巴黎圣母院，出租车司机脱口而出：“我明白了。”随后耸耸肩，一脸无奈的神情。但是他说他不愿多加谈论，不知道是出于悲伤还是不满。令记者颇感意外的是，绝大多数巴黎市民都像这位司机大叔一样不愿谈论，婉拒了采访。一位四十岁左右的男士说：“我今天只想来这里看看，也许能发现一点什么。但我不想说话。”也许正因为巴黎圣母院在他们心目中份量太重，猝不及防的这场大火让他们错愕、震惊和难以接受，在这种复杂的情绪下，自然不愿多言。35岁的劳拉说：“巴黎圣母院对我来说太重要了。昨天晚上，通过互联网，那些可怕的画面传遍了世界各地。我相信全世界有很多人都像我一样悲伤。”

正如劳拉所言，从昨晚到今天，巴黎圣母院成为全世界数以亿计的人们关注的中心。来自全球不同国家，数以百计的媒体记者在现场持续报道。

警戒森严的安保措施，更为巴黎增添了凝重。围绕巴黎圣母院的几个街区，各大路口都已经封锁。记者乘坐的出租车没开出多远就被拦了下来。荷枪实弹的警察逐一盘问，只有当地居民才能通行出入。询问之下，才知道只有圣母院南面的一个路口还在开放，可以步行进入。记者步行至路口，发现警察和安保人员在现场拉起了一层一层警戒带，逐一盘查进入人员的证件。不时有成队的警车鸣着警笛进进出出，现场气氛一片肃穆。

媒体记者凭证件可以进入到距离双塔五十米远的地方。经过昨夜的大火，此刻的圣母院已经重新恢复平静。在灰暗的天幕下，灰白色的石头墙面显得沉重压抑。往日高耸入云的尖塔，此时已经难觅踪影。巨大的消防车辆停放在门口，白色的铁臂高高扬起，高擎在圣母院的门楣之上，仿佛诉说着这座文明瑰宝的殿堂，昨夜经历了多么惊心动魄的挣扎。

虽然巴黎人普遍沉默，但是面对这场大火，还是有很多人有话要说。来自斯洛伐克的媒体同行，23岁的露西娅说：“这是一场可怕的大火。但我觉得这更是一次意外事故。就像其他事故一样，虽然不会经常发生，但是很难完全避免。”一位31岁的旅法日裔女士则说：“我在巴黎生活七八年了，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么可怕的火灾。这场大火不应该发生在巴黎，尤其不应该发生在巴黎圣母院。”

尽管聚集了很多人，但除了尖锐的警笛声之外，现场一片宁静。很少有人高声言语，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压低了嗓门。仿佛要以这种独特的方式，表达内心的哀伤和痛悼。一位女士手拿一枝粉色玫瑰，坚持要进入现场献花。一位年轻的警察低声地解释，温和但坚定地拒绝。女士叹息着转身离去，眼里充满了泪水。

此时，阴郁的天空下起了小雨。巴黎仿佛在哭泣。

找证据难度很大

上午12时，法国共和国检察官雷米·海因茨在巴黎圣母院现场接受本报记者采访表示，目前整个事件还很难定性，是不是犯罪都还不能确定。

雷米·海因茨表示，可以确定的原因，就是火灾因施工引起。但由于木质结构全都付之一炬了，所以现在要找证据，或者找出根本原因难度很大。整个调查工作可能持续相当长时间，而且非常复杂。最后能否查出具体原因，现在还很难说。

他还介绍说，火灾当天施工现场共有五家企业，不能确定具体责任方。所以，警方暂且把火灾列为意外事件，具体责任调查要稍后再开展，因为现在教堂的结构还不是特别稳定，要等火灾过后，温度降下来以后，调查人员才能进入教堂内部，调查具体原因。在接下来的调查中，对上述五家企业都会进行调查，寻找证人。此外，他还介绍了火灾的大致情况，澄清了一些不实传闻，称事发当晚7时左右大火就被发现烧起来了。当时教堂里的一个弥撒已经结束。等到7时半左右，大火就已经烧到尖顶上去了。“目前掌握的情况就是这些，一旦有新情况或结论，会继续发布，”他说。（本报巴黎4月16日电）

现场警戒森严，火灾可能因施工引起，5家企业将被列入调查范围

探访大火后的巴黎圣母院：天空也在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