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彩,又叫“彩灯”“花灯”,俗称“灯笼”。在喜庆团圆的春节,挂灯笼、赏花灯是必不可少的年俗。而说到上海灯彩,不得不提“何氏灯彩”世家。年过五旬的何伟福是第三代传人,其祖父何克明被誉为“江南灯王”,他所开创的上海立体动物彩灯堪称一绝。对于这个灯彩世家而言,与春节相关的记忆中,最重要的当属千姿百态的灯彩。
“普通人家初七、初八挂彩灯,大吉大利、图个热闹;但是我家与众不同,基本上小年夜的时候,就已经挂上灯彩了,吃年夜饭时,灯下人团圆。”何伟福说,受“灯王”爷爷的影响,几十年来,家里每年都要做一对彩灯,早早挂在客厅里。
20世纪初,董家渡一年一度的元宵灯会最热闹,舞狮子、游龙灯、放鞭炮,整个夜市灯火通明。那年,13岁的何克明被一条通体金碧辉煌的龙灯吸引住了目光,跟着游龙灯的队伍走了十几里路。意犹未尽,第二天就开始琢磨着如何制作龙灯。“祖父天资聪颖,没有老师、没有家传,全凭一个人摸索,等到16、17岁,他的灯彩已经可以卖钱了。”何伟福说。
何伟福创作的折叠灯,便于携带。
数年后,不到二十岁的何克明已经小有名气,由于祖籍南京,在老城厢、城隍庙一带,被称为“小南京”。等到二十来岁,又赢得“灯彩何”的美誉。何克明独创了立体动物灯彩,以动物骨架的解剖为依据,外糊绢绸绫缎,嵌贴金银丝边,既有雕塑般的造型,又有缤纷的色彩,装饰效果强烈。“天生飞的百鸟,地上跑的百兽,河里游的鱼,草地上的螳螂、蚱蜢,都是创作的对象,祖父因此被誉为‘江南灯王’。”
对何伟福而言,对春节的记忆就是祖父的灯彩。小时候,父亲、母亲、姑妈、姑父、表妹、表弟全都在祖父家过年。大年夜之前,祖父家就挂上了灯彩,“绶带鸟灯、鲤鱼灯、公鸡灯,祖父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等到吃完年夜饭,每个小辈还能带回一盏精致小巧的彩灯。“小蜻蜓、小螳螂,祖父的灯彩活灵活现,每一盏我都爱不释手。”
今年,何家亮起的是一对鲤鱼灯,出自何伟福之手。26岁时,原本在上海电度表厂担任装配间检验员的他决定改学灯彩,“我开始感觉到,如果我再不学,这门手艺就要失传了。”“何氏灯彩”有“搓、扎、剪、贴、裱、糊、描、画”八字技术要领,单“搓铅丝”这一基本功,他便足足练习了十个月。“从商店里买来的一卷卷铁丝,首先要把它剪下来、拉直,然后把一层很薄的纸,用木搓板均匀地搓在上面,这样扎出来的骨架线条才会流畅、圆润。”从开始学艺,到1983年正式加入工艺美术研究所,何伟福整整花了7年时间,才算正式出师。
买来的铁丝要搓直、包边,这个基本功在学彩灯之初,何伟福练了很久。
何家客厅里的鲤鱼灯,长约38厘米,宽约20厘米,一条红,一条黄,鱼鳞清晰可见,栩栩如生。“鲤鱼身体胖胖肥肥的,像个元宝,因此又叫元宝灯。鲤鱼跳龙门,期盼来年有个好兆头。”何伟福说,每年家中悬挂的灯彩都不一样,“去年是公鸡灯,寓意大吉大利;也可以悬挂绶带鸟灯,‘绶’谐音‘寿’,寓意长寿。”
鲤鱼灯又可称为元宝灯,寓意鲤鱼跳龙门,期盼好兆头。
按照习俗,何伟福家中的灯彩会一直悬挂到元宵节后。他说:“灯彩,张灯结彩。每盏灯都是过年的标志,挂上彩灯,新的一年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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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彩与过年习俗有关。剪纸、贴窗花、蒸面粉、做老寿星,也同样是春节记忆。“何氏灯彩、海派剪纸、面人赵,都是连在一起的大家庭。新年时节,希望大家在赏灯的同时,能关注更多的传统民俗活动。”
推荐人:何伟福
题图说明:何伟福正在制作鲤鱼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