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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记忆】票证年代,“大户”“小户”这样准备年夜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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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上观新闻 作者:龙钢 2018-02-16 10:23
摘要:年夜饭吃点啥?当年由于处于计划经济年代,物质还相对匮乏每户人家按人口多少分大户和小户,四个人以下为小户,五个人以上为大户,大户的量比小户要多些。记得蛋票只能买打碎调和过的冰鸡蛋,一般市民买回家后都用着煎蛋饺。而鱼票只能在带鱼、黄鱼、昌鱼中选一种,如果选黄鱼、昌鱼,大一点的,小户人家只能买一条。

如今,人们吃年夜饭,很多人都选择在饭店和家人、亲戚团聚。一些饭店甚至早早地挂出了“客满”牌子。为了能尽可能地满足市民年夜饭“团聚”,饭店在晚间还“翻台面”加场,这让原本想在年夜饭上聊聊天,轻松愉快的氛围“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急匆匆地“三下五除二”式的吃年夜饭。有的前面还没吃完,后面的人却已经站在了你旁边,一顿年夜饭往往会吃出“尴尬”。

然而,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大年夜街面的饭店,大都早早地“打烊”,服务员都回家去团圆吃年夜饭了,很少有人去饭店吃年夜饭的,更不用说“翻台面”了。

 

当年吃年夜饭,是老百姓一年中最重要的事,甚至比年初一的饭还要重要,准备也最充分和重视。

 

年夜饭吃点啥?当年由于处于计划经济年代,物质还相对匮乏。但过年是一年中最重要的节日,国家还是会额外发春节购物券:肉票、鱼票、豆制品票、蛋票……每户人家按人口多少分大户和小户,四个人以下为小户,五个人以上为大户,大户的量比小户要多些。记得蛋票只能买打碎调和过的冰鸡蛋,一般市民买回家后都用着煎蛋饺。而鱼票只能在带鱼、黄鱼、昌鱼中选一种,如果选黄鱼、昌鱼,大一点的,小户人家只能买一条。

 

那时家里没有冰箱,年夜饭的菜不能早买。所以,一般都集中在小年夜前后购买。由于属于小户人家,鱼票、蛋票等都是最低限量供应,母亲把这些“珍品”都放在年夜饭的桌上,所以,家里年夜饭的品种是最丰富的,年初一往往吃年夜饭剩下来的“珍品”。

 

虽然处在计划经济年代,那些年家里年夜饭桌上品种并不亚于现在。八只冷盆、八只热炒加两道点心和一只碳烧火锅,每年虽有小变化,但八九不离十,而白斩鸡、走油肉、糖醋黄鱼、竹笋烧肉等“品牌”菜,每年都不会少。由于当年许多人家家里都没有了碳烧火锅,而我们家幸运地保存了一只火锅、一只石磨子(磨水磨粉用)所以每年年夜饭,母亲就会隆重地推出这道现烧现吃的火锅,虽然现在不是很稀奇,但在当年绝对是“古董”级的“菜品”,左邻右舍很是羡慕。

 

碳烧火锅,首先需要烧碳。当年碳也是配给的,买了碳就要从煤制品量中扣除,因而,家里总是只买二、三斤,基本只烧一次,平时也不会做这道菜,今年年夜饭吃完,火锅就打包收藏起来,只到来年才“启封”。

 

做碳烧火锅,也是挺麻烦的一件事。现要把碳放在煤球炉上烧,等烧红了才用铁夹夹住放在火锅内胆里,再放些碳,套上铁皮“高帽子”,而围着锅的四周则倒上水,放上粉丝、肉圆、蛋饺,水开了以后,再放些菠菜之类的蔬菜,冬天里满屋子的热气,比现在家里开空调都暖和,吃的人都脱了外衣。

 

除了家里碳烧火锅,让左邻右舍羡慕外,我们家当年的一只磨水磨粉的石磨子,也让左邻右舍羡慕不已。当年商店里是没有汤圆供应,大年初一吃汤圆,只能自己做。因而,每年年夜饭吃好后,我的任务就是帮家里磨水磨粉。

 

水磨粉的主料是糥米,糥米一般隔夜都浸在水里,待磨时一勺一勺往磨子洞里放,右手放糯米,左手摇磨子。一开始,还真不协调,怎么都不同步,所以磨的很慢,深更半夜磨到年初一凌晨都没磨好,大人们都睡觉了,我还在磨……

 

当时左邻右舍看到我家有石磨子,都想借用磨水磨粉。但楼里有10多户居民,就一只石磨子,大家都挤在大年夜磨,很难满足需求。石磨子磨水磨粉时间长了,凹槽就被磨平了,需要去开槽,开槽也是很难找到开槽人,所以母亲当年也是不大情愿将石磨子借来借去。

 

因为有石磨子,家里每年年三十还要做松糕。母亲在这方面颇有“专长”,锅里放上水和蒸笼,蒸笼上放块薄薄的纱布,然后,在纱布上放糯米粉,在糯米粉上放上些蜜饯之类的食品隔水蒸,约半个多小时后,起锅再冷却后,松糕就做好了。每年春节,母亲做的松糕就成了走亲访友的礼品,一些亲戚朋友新年里往往还来讨教怎么做呢。

煎蛋饺是我每年必做的“工作”。别小看煎蛋饺,它可是个细活,煤球炉的火还不能太旺,先把猪油在铁勺子里抹一下,再把一勺蛋下去,并“快速”左右前后翻成像蛋皮,然后放上肉米,翻个身就算成功了。刚开始时,由于心急不懂规律,每次一勺蛋下去,都做成了蛋饼,母亲看了直摇头。为此,没有少挨大人的责怪。

 

其实,那年头大年夜家家户户都很忙碌,各家各户忙完了年夜饭,便开始了磨水磨粉、做八宝饭、炒瓜子等。现在人们都上超市购买八宝饭、汤圆……,过去计划经济年代里,商店没有这些东西供应,全靠自己做,而且都得在大年三十前做好。

栏目主编:沈轶伦 文字编辑:沈轶伦 题图来源:新华社 图片编辑:苏唯
内文图:视觉中国、新华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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