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60岁的唐某原是一名中共党员,曾任金山区枫泾镇中洪村原党总支书记。从2002年至2016年14年间,他先后多次受贿共计人民币20.6万元。这条蛀虫被揪出,缘于中洪村村民的持续举报。
近日,金山区法院对2012年至2016年审理的涉贪污贿赂等职务犯罪案件进行研究分析,汇集成涉职务犯罪案件审判白皮书。白皮书重点梳理该类案件的特点,并提出惩治和预防职务犯罪的思考建议。
重点领域掌权者易被“围猎”
白皮书指出,工程建设、房地产租赁等领域,掌握该权力的官员、工作人员等就成为逐利者的“围猎”目标。像唐某一案中,他就是利用土地租赁、动拆迁、承接工程等事项中为相关业务单位和个人谋取利益,收受贿赂。
在一辆小轿车上,行贿方偷偷将钱塞给受贿方,这通常是电视剧中出现的桥段,然而现实中也不乏这样的事情发生。资料显示,在个体工程老板戴振华的轿车上,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唐某收下了戴振华送的1万元现金。
在2013年,金山区枫泾镇东宝沙石经营部业主王文明就准备将8万元现金送给唐某,但被唐某推脱掉。“这钱数目大,我当时心里害怕,不敢收。”唐某到案后说。
但一段时间后,王文明还是将3万元现金塞进唐某的办公室抽屉,剩下的5万也陆续送给了唐某。王文明说:“我在中洪村租赁土地做生意,给唐某送钱是想和他搞好关系。另外,在东宝沙石经营部动迁安置过程中,我拿到了比较满意的动迁补偿款,送8万元也是为了感谢他。”
除去8万元,从2004年开始,王文明还会在每年春节,给唐某送拜年红包,最低2000元,最高1万元,都被唐某收下。
除了王文明的拜年红包,唐某还多次收受中洪村经营户蔡勇飞的拜年红包5万元。唐某到案后主动认罪。
经金山区人民检察院认定,唐某收受王文明、蔡勇飞贿赂款共计人民币13万。而王文明、蔡勇飞以拜年红包形式给予的贿赂款由于时间比较久,供述不一,存在一定出入,检察院就低认定唐某分别收受王文明、蔡勇飞贿赂款3万元、3.6万元,共计6.6万元。另加上戴振华送的1万元,唐某受贿总额为20.6万元。最终,唐某被判有期徒刑1年两个月,缓刑两年,罚金15万元。
从2013年开始,中洪村村民不断到检察院举报唐某。“唐某作为一名村官,官虽小,却是党和国家在基层的宣传者和落实者。小官在基层,他们的腐败行为会直接对老百姓的利益造成损害。而且唐某是党员,他的行为会严重影响党和政府在老百姓心中的形象。”案件主办检察官沈红说。
唐某受贿案是金山小官贪污受贿大案的代表。2016年,金山区检察院办理该类案件19件,2015年为18件。沈红说:“金山的小官贪污受贿案件数量在上升,作为基层检察院,这类犯罪一直是我们打击的重点。”
村官“一言堂”肆意妄为
基层官员虽然级别不高,一旦贪污腐败就会变成人人唾弃的“苍蝇”。而这些“苍蝇”往往资格老,根基深,权力大,各种人脉关系复杂。小官的贪腐行为对群众利益的伤害更直接、危害性也更大。
近五年来,金山法院审结贪污贿赂犯罪、渎职犯罪类案件共计88件,共涉及被告人97人,涉及被告单位8家。从案件类型来看,贪污贿赂案件数量大,在占比中居绝大多数。88起职务犯罪案件中,贪污贿赂案件共计73件,占职务犯罪案件的83%。
从涉案金额和犯罪次数来看,受贿金额最高达人民币310万元,受贿最多次数达13次,有现金、消费卡、加油卡等形式,收受对象都涉及职务范围内的业务对象。
从贪污、受贿、挪用公款等犯罪主体来看,公务员有3人,村级组织书记或主任有 7人,街镇职能部门负责人有12人,企业法人代表或经理级有18人,文教、卫生、行政事务及其他事业单位工作人员 3人。值得注意的是,其中涉及城镇建设、市政管理、动迁安置等领域的有22人。
村干部职位虽小,但其掌握着村级政务甚至是村民的大事小情,小官贪腐,村官“一言堂”肆意妄为。村官职务犯罪主要以村党支部书记、村民委员会主任和村会计这三类人员为主。
黄某利用其担任村党总支副书记、书记、村委会主任的职务便利,在该村新建仓库、水泥路、垃圾房、厕所、村办公楼土建、装修等工程发包、工程款支付结算过程中,为他人谋取利益,收受贿赂款共计现金人民币8万元。
法官在审理中发现,由于一些单位或部门存在权力过分集中、监管机制缺乏或者流于形式等问题,不少一把手的行为往往交叉感染,加之金钱诱惑,很容易竞相仿效,在自己的职务范围内收受贿赂,导致“一窝蜂”式的犯罪。
还有一个特点比较突出,大多数被告人每次受贿的金额可能不大,由于“温水煮青蛙”的效应,犯案习以为常,经过多次作案至案发涉案总金额达到法律上的数额较大或巨大的程度。例如,金山区某镇安置办原主任孟某受贿案件中,被告人于2007年至2011年期间8次收受贿赂款共计人民币9.2万元。
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强调,反腐败“要坚持无禁区、全覆盖、零容忍,坚持重遏制、强高压、长震慑,坚持受贿行贿一起查,坚决防止党内形成利益集团。”专家认为,“重点岗位和领域相应监管制度缺失是基层腐败的诱因之一,必须进一步做实重点领域定期交流轮岗等防控措施,把权力关进制度的笼子里,让‘苍蝇’无缝可叮。”